他顶的速度越来越濒丑
他顶的速度越来越快
老王最近总觉得，日子过得像是被人按了快进键。
早上闹钟一响，他几乎是弹起来的。洗脸刷牙，那动作快得跟打仗一样，泡沫还没冲干净，手已经去抓毛巾了。早餐？甭提了，常常是抓个面包或者包子，边往地铁站跑边往嘴里塞，噎得直瞪眼。地铁站里，人潮汹涌，他得瞅准空当，侧身、挤入、站稳，一气呵成，仿佛练就了某种“都市穿梭术”。车厢里，周围的人都低着头，屏幕的光映在脸上，刷着短视频，信息像瀑布一样流过去，快得看不清。
到了公司，那才是真正“加速”的开始。电脑一开，几十个未读消息在闪，工作群一个接一个地弹。这边报表还没做完，那边的会议邀请又来了。领导走过，拍了拍他的肩膀，没说话，但那眼神里的意思他懂：“抓紧啊，老王。”他只好点点头，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噼里啪啦，恨不得生出八只手来。午饭常常是外卖，对着电脑屏幕，囫囵吞下，什么味道，压根没记住。他感觉自己就像个陀螺，被无形的鞭子抽着，越转越快，停不下来。
这感觉，老王琢磨着，不就是“内卷”嘛。好像每个人都在暗暗较劲，你加班一小时，我就加班两小时；你做得快，我就要更快。速度，成了衡量一切的标准。效率、进度、碍笔滨，这些词像紧箍咒，念得他脑仁疼。他有时候会走神，想起刚工作那会儿，虽然钱不多，但下班了还能约朋友喝个小酒，慢悠悠地聊会儿天。现在呢？朋友群里的消息都懒得爬楼看，约饭得提前半个月排期。大家都很忙，忙得没了“人味儿”。
不光工作上，生活里也处处是“加速度”。刷手机，一个视频超过十秒没亮点，手指一划就过去了；看文章，太长不看，只扫标题和加粗字；就连看电影，也忍不住想快进，看看结局算了。老王觉得，自己的耐心，就像口袋里的零钱，不知不觉就花光了。这种对速度的盲目追逐，背后是一种深深的“焦虑”。怕落后，怕错过，怕被这个飞速向前的时代列车抛下。于是，只能拼命地跑，不管方向，先跑了再说。
转折发生在一个周末的下午。老王又被临时抓去加班，忙完已是傍晚，头昏脑涨。他鬼使神差地没坐地铁，决定走一段路回家。路过那个熟悉的街心公园，他看见一个老头，搬个小马扎，坐在一棵老槐树下，盯着棋盘，对面空无一人。老头就那么看着，半天才抬手，移动一颗棋子，然后又陷入长长的沉思。夕阳的金光透过树叶缝隙，洒在棋盘上，斑斑驳驳，时间在这里，好像一下子慢得凝固了。
老王看呆了，不觉停下了脚步。他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，在乡下外婆家，也是这样慢的。看蚂蚁搬家能看一下午，等一朵云慢慢飘过山头。那种“慢”里，有一种扎实的、活着的滋味。他深吸一口气，空气里有青草的味道，远处传来孩子们隐隐约约的笑闹声。这一刻，他脑子里那些嗡嗡作响的 deadline、未读邮件，突然就安静了。
那天之后，老王试着做了点改变。他还是得面对繁忙的工作，这是生存。但他开始有意识地在生活里“刹车”。比如，每天强制自己离开屏幕半小时，就喝杯水，看看窗外。比如，周末至少有一餐，好好做，慢慢吃，不刷手机。他发现，当自己不再一味追求“顶”上去的速度，那种窒息般的焦虑感，反而淡了一些。他明白了，真正的节奏感，不是一味求快，而是知道什么时候该冲锋，什么时候该歇口气。是在洪流之中，给自己留一块小小的、不被冲走的石头，能站上去，喘一喘，看看风景。
他顶的速度是越来越快了，这或许是这个时代的宿命。但或许，我们还可以在心底，偷偷给自己保留一个调节阀。在必须快的时候，全力以赴；在可以慢的缝隙里，找回一点属于自己的、真实的温度。毕竟，人生不是一场永远冲刺的短跑，而更像一场有起伏、有缓急的长途跋涉。跑得太快，灵魂会跟不上的，你说是不是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