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票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,火车站后巷的日常景象
北票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
检票口出来往右一拐,穿过那道锈迹斑斑的铁栅栏,就是另一番天地了。站前广场上人来人往,吵吵嚷嚷的,可一钻进这火车站后巷,世界仿佛突然被调成了静音模式。青石板路坑坑洼洼的,缝里钻出几丛野草,墙上爬满了老丝瓜藤,黄花开得正热闹。
巷口修车摊的老张正撅着屁股给自行车补胎。他在这儿摆了十几年摊,那双手黑得发亮,却比什么都灵巧。"这天儿,说变就变。"他头也不抬,像是对着轮胎说话,又像是对着我这个生面孔打招呼。旁边小卖部的老板娘端着搪瓷缸子,靠在门框上咂了口茶:"可不是嘛,早上还晴着呢。"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,仿佛这巷子里的时间都比别处走得慢些。
再往里走,香味就飘过来了。是那种老家灶台才有的味道——李婶的早点铺子还在营业,虽然都快中午了。蒸笼冒着白汽,她撩起围裙擦擦手:"没豆浆了,还有俩韭菜盒子,要不?"我点点头,接过那烫手的油纸包。咬一口,韭菜的辛辣混着粉丝的滑嫩,突然就想起小时候奶奶站在灶台前的背影。
这条小巷子的日常景象,说普通也普通,可仔细瞅瞅,每寸墙皮都在讲故事。老居民楼的阳台上,晾着洗褪色的衬衫,在风里晃啊晃的。二楼那户人家的窗台上,摆着几个破瓦盆,里边种的朝天椒却红得发紫。偶尔有火车经过,震得窗户嗡嗡响,可住在这儿的人早就习惯了,连眼皮都不抬一下。
巷子深处有个废弃的传达室,现在成了流浪猫的根据地。花狸猫蹲在窗台上舔爪子,几只小的在墙根下打滚。旁边放着几个歪歪扭扭的食盆,看样子是街坊们轮流在喂。有个大爷提着菜篮子经过,从兜里掏出半根火腿肠,仔细掰碎了放在台阶上。
快到巷尾时,听见叮叮当当的敲打声。原来是做白铁手艺的刘师傅,正埋头敲打一个铁皮水壶。"现在没人修这个喽,"他推推老花镜,"都买新的。"但手上的锤子却没停,一下一下,敲得仔细。阳光从棚顶的破洞漏下来,照得他满头的白发闪闪发亮。
转身往回走时,正碰上几个放学的小孩。他们嘻嘻哈哈地跑过,书包在屁股后头一颠一颠的。有个小男孩故意踩进积水坑,溅起的水花在夕阳下变成金黄色的。他妈妈在后面骂,嘴角却是弯的。
这火车站后巷的日常景象啊,就像老电影里的长镜头,不紧不慢地演着。它不理会站前广场的喧嚣,就守着自己这一方天地。那些斑驳的墙面,那些熟悉的面孔,那些日复一日的烟火气,拼凑成了这座城市最真实的底色。走出巷口时,我又回头望了一眼——老张还在修车,李婶开始收摊,而火车站的钟声正好敲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