色色色一区

发布时间:2025-12-30 11:18:27 来源:原创内容

色色色一区

老张给我发来这个地名的时候,我正盯着电脑屏幕犯晕。他说,那地方你得去瞧瞧,名字怪,里头的故事更怪。我问他,这“色色色”,到底是颜色的色,还是别的什么?他在电话那头嘿嘿一笑,说,你去了不就知道了?这语气,挠得人心痒痒。

去之前,我查了查。地图上标得清楚,就是个老城区边缘的片区,官方名字早改了,可当地人,特别是上了年纪的,还是固执地叫它“色色色一区”。这名字怎么来的?版本多得能编本书。有说早年这儿是染坊聚集地,满街晾着红布蓝绸,色彩斑斓,远远看去像打翻了调色盘,“色”便由此而来。另一种说法就带了点市井的烟火气,说这“色”指的是人气、是活色生香的市井生活,叁教九流,五行八作,都在这儿混饭吃,热闹得很。

等我真站到那片老街区口,第一种猜想先垮了一半。房子是旧的,墙皮斑驳,露出里头青灰的砖,偶尔有几抹褪色的朱红窗棂,谈不上什么斑斓。倒是那股子“活气”,扑面而来。窄巷像老树的根须,弯弯绕绕,缝纫机的哒哒声、收音机里咿呀的旧戏、油锅刺啦的爆响,还有听不懂的方言交谈,全都混在一起,炖成一锅浓稠的、声音的汤。这大概就是第二种“色”吧,生活的底色。

我在巷子里慢悠悠地晃。一个摇着蒲扇的老爷子坐在自家门槛上,脚边趴着只花猫。我递了根烟,搭上话。老爷子耳朵有点背,嗓门却大:“色色色?哈!年轻人,寻根问底来啦?”他深吸一口烟,眯着眼,仿佛在看很远的地方。“最早啊,是说这地方的‘成色’。你看这街面,看着破落吧?可你瞅瞅这砖,这瓦当,这门墩上的雕花……”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,阳光斜照在门墩上,那原本模糊的石刻小兽,忽然就显出了温润的光泽和生动的线条。“这都是老手艺,实打实的‘好成色’。后来嘛,人杂了,心思也活泛了,做的活儿、卖的东西,成色就杂了,有好有赖。再后来……就说不清喽。”老爷子摆摆手,不再多说,只悠悠吐着烟圈。

这“成色”二字,像把钥匙。我忽然觉得,这“色色色”,或许不是并列,而是递进,是变化。从物件扎实的“成色”,到生活百态的“色相”,再到人们口中那复杂难言、指向模糊的“色”。一个词,装下了一片土地的变迁。巷子深处有家不起眼的旧书店,老板是个戴眼镜的中年人,说话慢条斯理。我提起这地名,他擦了擦镜片,笑了:“这名字现在没几个人认真琢磨了。但它像个活化石,留住了点东西。你说它是颜色也好,是光景也罢,它指的就是这块地特有的‘质地’,别处没有。现在到处都弄得光鲜亮丽,一个样,反倒是这儿,还留着点粗粝的、真实的‘质’感。”他用的这个词,“质地”,和老爷子的“成色”,微妙地呼应上了。

走出书店,天已傍晚。夕阳给旧屋瓦镀上一层柔和的、金红的“色”。放学的孩子追逐跑过,小吃摊的灯泡次第亮起,晕开一团团暖黄的光。此刻的“色色色一区”,颜色、生活、还有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历史质感,在暮色里融成了一体。它不完美,甚至有些凌乱,但那种从砖缝里、从烟火气中透出来的生命力,扎实而温热。

老张电话又来催问感受。我看着巷口那盏在晚风里微微摇晃的老路灯,说,像喝了一壶陈年的土酒,入口有点杂,有点冲,但回味里,有那么点抹不掉的、扎实的劲儿。他在那头笑,说,对了,就是那个“劲儿”。那劲儿,或许就是这片区名字里,藏得最深的那一抹“色”吧。它没写在任何招牌上,却浸在每一块老砖,每一句乡音,和日复一日的寻常炊烟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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