征服浪荡皇后贵妃
征服浪荡皇后贵妃
后宫里谁不知道,西殿那位柳贵妃是个出了名的“浪荡”主儿。这词儿搁在旁人身上是诛心的罪过,可到了她这儿,倒成了半真半假的戏谑。她不爱循规蹈矩,皇帝赏的江南云锦,她能叫人裁了做骑马装;宴席上该弹的《凤求凰》,她偏拨弄些边塞的粗犷调子。宫里其他娘娘们私下嚼舌根,说她这是恃宠而骄,没个体统。可皇帝听了,只是眯着眼笑,不置可否。
这倒让新晋的年轻总管太监李德全犯了难。他刚接手西殿的差事,头一桩大事就是操办贵妃的生辰宴。按旧例,该是端庄华贵的路线,可照着这位主子的性子……他揣着礼单和章程,硬着头皮去禀报。
果然,贵妃斜倚在软榻上,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案几,那串南海贡的珍珠在她腕间晃得人眼晕。她扫了一眼礼单,红唇一撇:“年年都是这些,没趣儿。今年本宫想听市井里的杂耍班子进宫演一演,还想在御花园的湖边,架起篝火烤全羊。”李德全一听,后背冷汗都出来了。杂耍班子?篝火?这成何体统!可他抬眼,看见贵妃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,里头没有挑衅,倒像是一种……试探?或者说,是一种等待。
李德全没立刻说“不合规矩”。他弓着身子,脸上堆起恰到好处的为难,又带点儿琢磨的神色:“娘娘这主意,新鲜,真新鲜。奴才听着都觉得热闹。只是这杂耍班子入宫,侍卫处查核起来繁琐,怕冲撞了贵人。您看这样行不,奴才去寻那些告老出宫的老伶人,他们懂规矩,手里绝活也不少,更稳妥些。”他顿了顿,观察着贵妃的神色,“至于篝火烤羊……湖边风大,烟尘怕污了娘娘的新衣裳。不如在临水的石坪上,用上好的银丝炭,设几个精巧的烤炉,让御膳房挑最嫩的羊羔肉,片好了,娘娘和诸位主子们自己动手边烤边吃,岂不更有意趣?”
贵妃敲着案几的手指停了。她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不慌不忙的太监。他没直接拒绝,也没一味顺从,而是在她那看似“离经叛道”的想法外面,巧妙地裹上了一层“合规”又“雅致”的糖衣。她要的是新奇和自在,他给的,是更安全、也更体面的新奇自在。这其中的关键,在于一种巧妙的“平衡”。
生辰宴那晚,御花园临水石坪灯火通明。老伶人们的绝活引来阵阵喝彩,精巧烤炉边上的笑声也没断过。皇帝来了,见这场面,先是一愣,随即朗声大笑,指着贵妃说:“就数你会享乐!”又看了眼忙前忙后、事事妥帖的李德全,微微点了点头。
宴散人静,贵妃独自留在水边。李德全默默递上一件披风。贵妃没回头,忽然问:“李德全,你觉得本宫是不是特别难伺候?”李德全垂首:“娘娘是真性情。只是这宫里眼睛多,有时候,真的自在,反而不在表面上。”贵妃笑了,这回的笑,没了往日那种浮在面上的张扬,倒有几分松快:“你是个明白人。看来,这‘征服’二字的学问,不在强按着头听话,而在……顺着毛捋,还能把路给捋顺了。”
自那以后,西殿的差事好办多了。贵妃依然会有许多出格的点子,但李德全总能找到那条“平衡”之道,既不全然驳回她的兴头,又不让任何人抓住把柄。宫里人渐渐发现,柳贵妃似乎没那么“浪荡”了,或者说,她那股子劲儿,被导进了一条既让她畅快、又不越雷池的渠道里。皇帝对西殿的赏赐,越发多了。而李德全心里清楚,这场无声的“征服”,赢的从来不是哪个人,而是对深宫规则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与驾驭。真正的功夫,都在那看似妥协、实则引导的方寸之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