强 小稚女系列H文
强
巷子里的路灯坏了一盏，光线明明灭灭的，把人的影子拉得很长，又忽然缩短。林强靠着冰冷的砖墙，指间的烟已经烧到了尾巴，烫了他一下，他才猛地回神，把烟蒂摁熄在墙上。他心里乱得很，像塞了一团浸了水的麻。
他想起小稚女下午看他的眼神，湿漉漉的，带着点怯，又藏着点说不清的东西。那眼神不像她这个年纪该有的。她才多大？十六，还是十七？他记不清了，只记得她叫他“强哥”时，声音细细的，像羽毛搔在耳膜上。这感觉不对，他知道。他是看着她从个黄毛丫头长成现在这模样的，街坊邻居，知根知底。
风灌进巷子，带着深秋的寒意。林强裹紧了身上的旧夹克。他不是什么好人，在这片鱼龙混杂的地方替人看场子，拳头和义气就是他的规矩。可小稚女是另一回事。她家就住他楼上，母亲病恹恹的，父亲早没了影儿。有时候他深夜回来，还能看见她屋里亮着灯，大概是在写作业，或者干点零活。那扇窗透出的光，在这片灰扑扑的旧楼里，显得有点扎眼，又有点……让人心里发软。
“强哥。”声音从身后传来，轻得像幻觉。林强脊背一僵，转过头。小稚女就站在几步外，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外套，怀里抱着个旧书包。路灯的残光刚好掠过她的脸，能看到鼻尖冻得有点红。“你怎么在这儿？”他皱了眉，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平时呵斥手下小弟的硬邦邦。
“我……我刚从便利店做完兼职回来。”她往前挪了一小步，影子和林强的影子迭在了一处。“看见像你，就……”后面的话没说完，融进了昏暗里。空气突然变得有点黏稠，巷子口传来摩托车的轰鸣，由远及近，又呼啸着远去，衬得这角落更静了。
林强喉结动了动。他想说，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家不安全，快回家去。话到嘴边，却变成了：“吃饭了没？”问完他就想给自己一下，这算哪门子话。小稚女却轻轻“嗯”了一声，低下头，用鞋尖蹭着地面一块松动的水泥砖。“吃了点面包。”她说。然后是一段更长的沉默，长得能听见远处谁家电视机的隐约声响，还有她自己轻轻的呼吸。
他该走了。抬脚迈步，动作有些僵硬。就在他快要走过她身边时，袖口被一只冰凉的手指轻轻勾住了。力道很小，小到他只要稍微一挣就能甩开。但他停住了，像被钉在了地上。那只手在微微发抖。
“强哥，”她的声音更低了，几乎要被风吹散，“我有点怕黑。”这句话像一颗小石子，投进林强心里那潭深不见底的水里，激起的涟漪一圈圈荡开，撞得他胸腔发闷。怕黑？这条巷子，这片街区，哪个角落她不熟？这理由找得实在不高明，甚至有点笨拙。
他低头，看向那只拽着他衣袖的手，细瘦，关节泛白。然后，他的目光上移，对上她的眼睛。那里面不再是下午看到的怯懦，而是某种直白的、烫人的东西，混杂着依赖、试探，还有一种破釜沉舟的勇气。这眼神让他忽然明白了，下午那说不清的东西是什么。是倾慕，一种在贫瘠土壤里挣扎生长出来的、孤注一掷的倾慕。
风好像停了。巷子里的阴影浓得化不开，包裹着这两个一动不动的人。林强觉得嘴里发干，心里那团湿麻绳好像被这眼神点着了，烧起一团邪火，烤得他理智滋滋作响。他该甩开她的手，用最凶的语气骂她不懂事，让她滚回家。这才是他该做的，对两个人都好。
可他没有动。时间一分一秒地爬过去。某种张力在无声地膨胀，拉紧，像一根绷到极致的弦，悬在两人之间。这弦上颤动的，是禁忌，是危险，是某种一旦开始就再也回不了头的坠落。他清楚地知道，此刻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，哪怕只是指尖的轻颤，都可能成为崩断它的最后一点力量。
他最终，只是极其缓慢地，深深吸了一口这夜晚冰凉而浑浊的空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