发现儿子对我有非分之想
发现儿子对我有非分之想
这事儿憋在我心里好些天了，像块烧红的炭，烫得我坐立不安。上周叁晚上，我给他送洗好的衣服，门虚掩着。他背对着我，正对着手机屏幕发呆。我瞥了一眼，整个人像被冻住了——屏幕上是我去年旅游时的一张照片，穿着连衣裙在海边笑。可那照片被他放得很大，我的脸几乎占满了屏幕。
我轻手轻脚退出来，脑子嗡嗡作响。是不是看错了？也许他在翻家庭相册？可那种专注的神情，那种近乎迷恋的眼神……我是个过来人，分得清什么是怀念，什么是别的。
接下来的几天，我像个侦探一样观察他。他十九岁了，按理说该对同龄女孩感兴趣才对。可饭桌上聊起学校里的女生，他总是兴致缺缺。反而我换件新衣服，他会多看两眼，然后慌忙低头扒饭。昨天更明显，我弯腰捡东西，一抬头正撞上他的目光。那眼神烫得我心头一紧，他慌得把筷子都碰掉了。
夜里我翻来覆去睡不着。他爸走得早，我一个人把他拉扯大。我们母子感情一直很深，他小时候总说“长大了娶妈妈这样的人”。那时候听着是童言无忌，现在想起来，心里直发毛。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？是不是单身太久，让他产生了不正常的依恋？
这种关系错位太折磨人了。正常的母子亲情忽然变了味，像一杯清水里滴进了墨，怎么看都浑浊。我开始躲着他，晚饭后早早回自己房间。可这也不是办法啊，同一个屋檐下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。
前天下午，我在他书桌上看到一本翻开的心理学课本。正好摊在“俄狄浦斯情结”那一页，旁边还有他铅笔做的记号。我的心一下子沉到底。这孩子是不是自己也察觉到了？他在试图弄明白自己的感受？
昨晚我做了个决定——得谈谈。但不是直接捅破那层窗户纸。我热了两杯牛奶，敲开他的门。“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？”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轻松。他攥着杯子，指节都发白了。
“妈。”他嗓子有点哑，“我觉得自己……不太正常。”
我心里咯噔一下，等着下文。他盯着牛奶杯里浮起的薄膜，声音越来越小：“我对女生没感觉，反而……反而总想着一个不该想的人。”空气静得能听见钟摆声。
“儿子。”我把声音放得很软，“这个年纪有困惑很正常。但有些感情就像认错了路标，得自己把方向扳回来。”我没点破，但他肯定听懂了。他肩膀抖了一下，把头埋得很低。
今早我联系了相熟的心理咨询师，预约了时间。这不是什么羞耻的事，而是成长路上的一道坎。青春期的情感本来就复杂，单亲家庭的孩子更容易产生情感依赖的偏移。关键是要用正确的方式来疏导，而不是任由这种不健康的情感模式生根发芽。
我决定从下周开始，鼓励他多参加社团活动，周末约同学打球。我也得调整，不能再把他当小孩子，该有的界限得重新划清楚。比如进他房间一定先敲门，不再像以前那样随便帮他整理内衣抽屉。这些细微的边界感，其实都在传递信号。
晾衣服的时候，我看着阳台上他的罢恤在风里晃。忽然想起他小时候，跌跌撞撞跑过来抱住我的腿。那时候的依赖是甜的，现在的依赖却带着危险的苦涩。做母亲啊，就是得在恰当的时候，把紧紧搂着的手松开一点，再松开一点。
他晚上回来，递给我一个小纸盒。“给您的。”打开是条丝巾，素雅的淡蓝色。他挠挠头：“用奖学金买的……您戴着肯定好看。”我系上丝巾，在镜前转了转。他从镜子里看我，眼神干净了许多，带着点男孩子送母亲礼物的那种腼腆得意。
也许这场风暴正在慢慢过去。那些模糊的、越界的情感，会在正确的引导下沉淀成正常的亲情。我知道路还长，但至少我们开始面对了。这层关系错位需要时间和智慧来矫正，急不得，也马虎不得。
窗外的月亮很亮。我想起心理咨询师电话里说的话：青春期的情感就像涨潮，有时候会漫过堤岸。我们要做的不是筑高墙，而是温柔地引导水流，让它流向该去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