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州附近300块钱的爱情,周边廉价情感故事
午后的长途汽车站弥漫着泡面和消毒水混杂的气味。老张蹲在出站口的台阶上，手机屏幕亮着又暗下去。屏幕上那条「常州附近300块钱的爱情」的私信，像根鱼刺卡在他喉咙里。
介绍人只说对方住在城郊结合部，见面地点定在国道旁的连锁奶茶店。老张攥着口袋里皱巴巴的叁张钞票，想起老家墙上那张泛白的结婚照。前妻跟人跑的那天，也是这样的闷热下午。
奶茶店的对话
女人穿着洗变形的针织衫，指甲缝里藏着淡红色的缝纫线头。“纺织厂昨天又裁员了。”她搅动着融化殆尽的冰块，“孩子暑假补习班要交两千叁。”
老张盯着桌角开裂的塑料贴面，想起工地宿舍里工友们开的玩笑。他们说现在叁百块能买来温柔，比镇上的理发店还便宜。可当女人从包里掏出小学作文本，指着头像模糊的班级合影时，他忽然觉得口袋里的纸币烫得灼人。
窗外重型卡车呼啸而过，震得玻璃嗡嗡作响。女人突然说起老家的枇杷树，说嫁过来那年花开得特别盛。她的常州话带着异乡的腔调，像梅雨季节晒不干的衣裳。
儿童乐园的旋转木马
后来他们走到废弃的儿童乐园，生锈的旋转木马在风里吱呀摇晃。女人从帆布包里掏出馒头，掰开递给他半个。这个寻常的动作让老张想起二十年前，邻村姑娘也是这样在田埂上分他烤红薯。
“当初要是没嫁过来...”女人话说半截又咽回去。老张看见她耳后有道浅白色的疤，像碎瓷碗的裂痕。叁百块钱在两人之间来回推了叁次，最后变成超市货架上的奶粉和练习册。
黄昏时分，他们站在城乡公交站牌下，谁都没先上车。女人忽然说她知道城南有家真正的廉价情感故事，那些亮着粉色灯箱的店面里，永远卖不出这种带着馒头味的心疼。
晚班车驶过的光带
晚班车驶过时带起的光晕里，老张看见她微微佝偻的脊背。这个被生活磋磨得粗糙的女人，让他想起村口那棵被雷劈过仍顽强结果的枣树。他们最后各自上了相反方向的公交车，玻璃窗上重迭的倒影很快被夜色吞没。
叁个月后的年叁十，老张收到陌生号码发来的照片。穿着新棉袄的男孩举着奖状，背后是崭新的书桌。工友还在调侃那些廉价情感故事，老张却盯着照片角落那盆水仙，想起那个下午奶茶店门口晃动的樟树影子。
卡车的远光灯划过工棚顶棚，他突然明白，有些相遇就像常州郊外那些断头路，走着走着就没了方向，但总会在某个岔路口长出不一样的蔓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