飞丞塞跳诲开最大挡不能掉哦
飞丞塞跳诲开最大挡不能掉哦
老张把那个银灰色的方盒子递过来的时候,眼神里带着点得意,又藏着点试探。盒子沉甸甸的,上面印着几个我不认识的字母,还有个挺唬人的“惭础齿”标识。“试试这个,”他压低了声音,“飞丞塞跳诲,记住了啊,开最大挡,可千万不能掉下来!”我接过盒子,心里直犯嘀咕:这都什么跟什么?
后来我才闹明白,老张说的,是他厂里新进的一台工业级大功率风扇。名字是有点拗口,大概是型号的简称。“飞丞”是牌子,“塞跳诲”是系列,在他们工友嘴里叫顺了口,就成了这么个奇怪的词儿。而他反复叮嘱的那句“开最大挡不能掉”,指的是这风扇有个独特的最高档位,风力猛得吓人,设计上要求必须牢牢固定在地面或支架上,绝对不能倾倒。用他们车间主任的话说:“那风能把你安全帽吹跑喽!”
我心里好奇,就找了个周末,跟着老张去他厂里仓库见识见识。那风扇个头真不小,立在那儿,像个小型的飞机引擎。通上电,从一档开始,风声呼呼的,还算温和。调到叁档,地上的碎纸屑就开始打旋了。老张冲我眨眨眼,手放在了那个红色的、写着“惭础齿”的按钮上。“瞧好了啊,”他说,“这才是它的真本事。”
按钮按下去,好像也没什么惊天动地的声音,但感觉瞬间就不同了。那不是简单的风,像是一堵流动的、厚厚的墙,直直地朝你压过来。我站得离它有四五米远,衣服紧紧贴在身上,头发全往后飞,眼睛都有点睁不开。最绝的是,地上一个空油漆桶,愣是被吹得咕噜咕噜滚出去老远,直到撞到墙才停下。而那个风扇本身,因为底座是用很粗的螺栓死死拧在水泥地上的,纹丝不动,只有扇叶转成一片模糊的影子。
“看见没?”老张扯着嗓子在风噪里喊,“这就叫‘根基稳’!劲儿再大,自己得先站稳了!”这话让我心里一动。我忽然觉得,这风扇像个愣头愣脑的实干家,把所有能量都毫无保留地释放出去,前提是它自己先把自己钉死了,绝不取巧。它不跟你讲什么柔和过渡,到了那个档位,就是百分百的全力。这种有点“笨”的实在,在现在这个处处讲究“智能”、“变频”、“温和启动”的时代,反倒显得有点可爱,甚至有点珍贵。
老张他们喜欢这风扇,不是没道理的。车间里温度高,气味杂,以前用那些小巧的风扇,风吹到身上都像是热的。这“飞丞塞跳诲”一来,最大挡一开,那股子蛮横的凉风能穿透半个车间,把闷热和油污气味一下子荡开。工友们说,干活都觉得爽利不少。它的价值,就在那摁下最大挡后毫无保留的、扎实的“输出”里。它不玩虚的,它的承诺很简单:给我固定好,我还你一片清凉。这种扎实输出的感觉,让人心里特别踏实。
离开仓库的时候,我又回头看了看那台安静下来的大风扇。它其貌不扬,甚至有点粗笨。但我大概理解了老张的叮嘱。那不仅仅是对一个机器档位的使用提醒,更像是一种朴素道理的体现:你想释放最大的能量,去做成点什么事,无论是机器还是人,自己先得把“根”扎牢了。底盘稳了,才敢放开手脚,才敢把能力开到“最大挡”,而不怕“掉下来”。这个“不掉”,是安全底线,也是发挥极致效能的基础。
现在有时候,当我面对一些需要咬牙坚持、需要全力以赴的事情时,脑子里偶尔会闪过那个仓库的画面,想起那堵透明的、呼啸的风墙。我会下意识地检查一下自己的“底座”稳不稳——准备做够了吗?基础打牢了吗?心里有底了,才敢把“挡位”推上去。这种来自一台工业风扇的、直白的启示,或许就是生活中那些看似粗粝的物件,带给我们的、一种别样的生活启示吧。它不精致,但有力;不复杂,但管用。
老张后来问我感觉怎么样。我想了想,说:“东西不错。那句话,我也记住了。”他嘿嘿一笑,知道我说的是哪句。那句话里,藏着一点工人师傅的骄傲,一点对可靠工具的信任,还有那么一点,放之四海皆准的、笨拙而真诚的道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