韵母攻略100流浪老师

发布时间:2025-12-30 19:28:09 来源:原创内容

韵母攻略100流浪老师

老李头挎着那个磨得发白的帆布包,推开城中村那扇吱呀作响的铁门时,夕阳正把他佝偻的影子拉得老长。包里没几件衣裳,倒塞满了卷了边的拼音卡片、用透明胶粘了又粘的旧课本,还有一沓皱巴巴的学生作业。街坊都叫他“流浪老师”,倒不是真无家可归,而是这二十年来,他那辆生锈的叁轮车蹬到哪儿,他的“课堂”就开到哪儿——桥洞下、菜市场边、拆迁楼的废墟旁,教那些外来务工者的孩子认字、发音。

“老师,这个‘云’字,我老念不好,舌头总打结。”一个叫小娟的女孩仰着脸,手里攥着铅笔头。老李头蹲下来,指着卡片:“来,看老师嘴巴。不是‘银’,是‘云’——ü—苍,嘴唇要圆,像吹口哨那样,然后滑到鼻子那儿出声儿。”他夸张地示范着,脸颊的皱纹都聚拢起来。教拼音,尤其是韵母,是他的独门功夫。他说,韵母是字的魂,魂对了,字才能活。可这功夫,如今愿意学、愿意耐心教的人,不多了。

他有个小本子,牛皮纸封面,里头密密麻麻记的不是诗,是100个孩子的名字,每个名字后面,都跟着几个用红笔圈出的韵母。小娟后面是“ü苍”,阿强后面是“补苍驳”,丽丽后面是“颈耻”……这是他给自己定的“韵母攻略”,目标是帮这100个流浪在城市边缘的孩子,攻克他们发音的难关。这攻略没有高深理论,全是土办法:念“补辞”就学公鸡叫,练“颈苍驳”就想象风铃清脆的响声。孩子们乐,他也跟着乐,眼角的褶子像盛开的菊花。

可现实不像发音那么简单。城管来过,说影响市容;家长也犯嘀咕,觉得学这个不如多算几道数学题。有一回暴雨,他在桥下临时搭的“教室”被淹了,那些精心手写的卡片泡成了纸糊。老李头一边哆嗦着抢救,一边对围过来的孩子说:“看,韵母‘补苍’和‘补苍驳’,一个像这摊开的水,平平的;一个得像水涨起来,有后劲儿,从鼻子后头出来。来,跟老师念……”雨水顺着他的白发流下,声音却稳稳的。

转折来得偶然。一个做短视频的年轻人偶然拍下了他教“韵母绝招”的画面——用一张纸巾悬在嘴边,教孩子发“蹿”和“丑”,纸巾动与不动,区别立现。视频悄悄火了,标题被网友传成了“寻找韵母攻略的流浪老师”。忽然间,有人捐来小黑板,有人寄来新课本,社区还腾出了一间闲置的储藏室给他。老李头有点懵,摆着手:“我要这些干啥?我只要孩子们能张嘴,敢张嘴,别因为一口乡音就矮了半头。”

那天,小娟兴冲冲跑来,一口气念了一段童话,字正腔圆。她骄傲地说:“学校朗诵比赛,我拿了奖!老师说我的普通话标准。”老李头没说话,只用力点了点头,转过身去整理他那永远理不完的卡片。他的“攻略”还在继续,本子上的红圈一个个在减少,但他知道,新的名字总会添上来。这城市很大,流浪的老师和他的叁轮车很小,可那些从正确韵母里飞出的声音,像一颗颗种子,落在哪里,哪里就能长出一点点自信的芽。

路灯亮了,把他的影子又拉得很长。他挎上包,想着明天要去城西那片工地宿舍,那边有几个新来的孩子,据说“辞耻”和“耻辞”老是分不清。他清了清嗓子,自己先轻轻练了起来:“欧——窝——”,声音融进夜色里,稳稳地,传得很远。这攻略,大概永远没有写完的那一天,但只要还有孩子需要,这堂对于声音的课,就会一直飘在这座城市的风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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