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上面吃一个下的故事免费
一个上面吃一个下的故事免费
老李蹲在村口的大槐树下，吧嗒吧嗒抽着旱烟。晌午的日头毒得很，可他心里头更燥。儿子在城里捎来信儿，说找了个什么“免费体验”的活儿，管吃管住还能学技术。老李心里直打鼓：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儿？
“爹，您就是老思想！”儿子电话里嗓门亮得很，“人家是大公司，搞推广！这叫‘上面’请客，‘下面’的我们跟着吃就成，一分钱不用掏！”
这话听着耳熟。老李眯起眼，望着远处层层迭迭的梯田。他想起小时候爷爷讲古，说旧年月遇上灾荒，村里大户有时会开粥棚。那热腾腾的粥，舀给谁、舀多少，可全看施粥人手里的勺子。上头勺把子一歪，下头碗里的稀稠就定了调。那时候，一碗“免费”的薄粥，能换走壮劳力一整天的汗水，甚至是一块好地。
儿子到底还是去了。头两个月，确实风光。朋友圈里净是高级餐厅的照片，培训教室敞亮得像电影里演的。家里人都说老李多虑了，这明明是赶上了好时代，遇到了贵人提携。可老李那旱烟，抽得越发凶了。
转折来得悄没声儿。第叁个月开始，儿子电话少了，声音也蔫了。先是说公司要“深度培训”，得交点材料费，不多，就两千。后来又要买“内部资格”，说是为了对接高端资源。再后来，儿子支支吾吾开口借钱，说签了“服务协议”，现在想退出来，得赔一大笔违约金。
老李连夜坐绿皮车赶进省城。在城中村一间闷热的出租屋里，他见到了胡子拉碴的儿子。桌上堆满了各种“精英课程”的笔记，还有厚厚一沓根本看不懂的合同。儿子抱着头，声音发哽：“他们说……前期投入是公司垫付的，现在我得还上。不还，就告我。”
什么“上面吃下面免费”，老李这会儿算是咂摸过味儿来了。那“上面”抛下来的，根本不是免费的宴席，而是挂着饵的钩。先用甜头把你引上来，等你张嘴咬实了，线头一收，你就成了砧板上的肉。那“免费”的午餐，早就在暗地里标好了价码，等你吃下肚，才发现吐不出来，也消化不了。
老李没骂儿子。他戴上老花镜，一张一张翻那些合同，又拉着儿子去劳动监察大队，去法律援助中心。过程像剥茧抽丝，慢，且磨人。对方公司气焰很高，动不动就拿出合同条款说事。但老李就认一个理：骗人吃下去的，不算本事；让人心甘情愿掏钱的，才是买卖。
事情最后怎么解决的，老李不愿细讲。只晓得儿子赔了点钱，算是脱了身，人也瘦了一大圈。回到村里，儿子像是变了个人，闷头帮着料理农活，再也不提外面的“快钱”道儿。
傍晚，爷俩又蹲在大槐树下。儿子忽然开口：“爹，那‘上面’和‘下面’，是不是永远没法平等？”
老李磕了磕烟灰，指着眼前刚浇过水的菜地：“你看这垄沟，水从高处往低处流，这是常理。但咱庄稼人得会挖渠，会垒埂，让每棵苗都能喝上水，又不被水淹死。”他顿了顿，“真正的‘上面’，该是这渠，是这规矩，是阳光雨露。它养着下头的苗，而不是张着嘴，等着把苗连根吞掉。”
儿子望着地里绿油油的秧苗，没再说话。晚风穿过槐树叶，沙沙地响，像在咀嚼这个没说完的道理。老李心里清楚，这世上，有些“免费”的滋味，尝一口，可能一辈子都还不清。而真正的好光景，还得是一滴汗珠摔八瓣，从泥土里实实在在地长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