婷庭婷庭五情天偷自
婷庭婷庭五情天偷自
你听这标题，是不是有点摸不着头脑？像句悄悄话，又像句梦呓。其实啊，这词儿是我从老邻居陈奶奶那儿听来的。她九十多了，坐在胡同口的槐树下，嘴里常这么喃喃念叨。我问她什么意思，她眯着眼，皱纹里淌出点光，说：“这是老话，讲的是人啊，心里头那点偷着乐的时光。”
陈奶奶说的“婷庭”，不是哪个姑娘的名字，是形容一种“停停又婷婷”的状态。你想啊，日子忙忙碌碌，像赶集似的。可总有些瞬间，你得让自己“停”下来，身子和心都静了；这一静，人便“婷”了，不是亭亭玉立那个婷，是心里头舒展开，像朵花在没人看见的角落里，自个儿慢慢张开瓣儿。这“停停婷婷”，就是生活里自个儿偷来的片刻安闲。
那“五情”呢？喜、怒、哀、乐、怨，人逃不过这五味瓶。可陈奶奶说，这五情不是拿来折腾自己的，是拿来“过”的。就像她年轻时在染坊干活，各色的布匹从染料里过一道，颜色就吃进去了。情感体验这回事，你得浸进去，再拎出来，晾在自个儿心的日头下，这才有了生命的颜色。若是憋着，躲着，那情就成了霉斑，心里头要发潮的。
最有意思的是这“天偷自”。天怎么偷？自，又是谁？陈奶奶抿嘴一笑：“傻孩子，天就是天时，是那流过去的光阴；自，就是你自己。”她说，好光阴啊，从来不是正儿八经安排好的，得靠“偷”。从忙碌里偷一刻发呆，从规矩里偷一点任性，从众人的眼光里偷一处自在。这种“偷”，是生命灵性的自我滋养，不犯法，不亏心，是给自个儿灵魂开的一扇小窗，透气用的。
我想起去年秋日的一个下午。手头事儿刚忙完，忽然不想动弹了。就靠在阳台的旧藤椅上，什么也不干。阳光斜斜地切进来，把灰尘照得清清楚楚，它们在光柱里慢悠悠地浮沉。楼下的车声、人声，好像隔着一层毛玻璃，嗡嗡的，不刺耳。那一刻，我没想过去，也没盼将来，甚至没想“我在享受宁静”。就是呆着。现在回想，那不就是“婷庭”么？身子停了，心神婷婷的。
这种“偷自”的时光，往往没什么用处。不能换成钱，也不能拿来炫耀。你跟人说“我昨天发了半小时的呆”，人家多半觉得你闲得慌。可人活着，不能光做“有用”的事吧？总得有些时刻，是把自个儿还给自己。像给一块一直走动的表，悄悄上点发条。这上发条的工夫，外人看不见，却是内在平静的源头。
陈奶奶年轻时守寡，带大叁个孩子，吃过不少苦。可我看她，脸上总有种柔和的光。她说她的法子，就是在灶火前添柴的片刻，偷看一眼窗外爬过墙头的牵牛花；在哄睡孩子的深夜里，偷听一会儿远远传来的火车汽笛声。“就那一瞥，一听，心里头的皱褶，好像就被什么东西熨了一下。”她说这话时，手在膝盖上轻轻抚过，好像真在抚平什么似的。
我们现在日子好了，忙的却都是外面的事。手机里的信息响个不停，好像全世界都等着你回应。心思总是吊着，悬着，难得有落地的时候。有时候觉得累了，却说不出哪儿累。恐怕就是缺了这点“偷自”的功夫，缺了让五情自然流淌，而不急着评判、压抑或宣泄的耐心。
所以啊，别小看那些看似无用的瞬间。午后一杯茶凉在手里的几分钟，下班路上特意绕远的一段路，睡前翻两页闲书的恍惚。那都是你在向喧嚷的世界“偷”来的，用来安顿自己的时光。在这时光里，你不是员工，不是父母，不是任何社会角色，就只是你。一个完整的、需要呼吸和停顿的“自”。
槐树的叶子落了又长，陈奶奶还是坐在那儿。她嘴里那“婷庭婷庭五情天偷自”，我如今好像咂摸出一点味儿了。那不是一句话，是一种活法。是在生活的夹缝里，自己给自个儿点亮的一盏小灯，光不大，却足够暖着心，照着路，让你记得，你是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