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城小巷子里150的爱情,小巷深处150元的情缘
午后阳光斜斜地照进巷口,把青石板路染成暖黄色。我蹲在巷子尽头的老槐树下,看蚂蚁搬运面包屑。这时阿梅推着吱呀作响的早餐车回来,车把上挂着半袋没卖完的茶叶蛋。
"今天这么早收摊?"我拍拍裤腿站起来。她抹了把额角的汗,从围裙兜里掏出皱巴巴的纸币:"喏,先还你一百五。"两张纸币被仔细抚平过,折痕里还沾着油渍。
巷口的早餐车与晚归人
叁个月前阿梅找我借钱时,手里攥着摔碎屏幕的手机。"要叁百块押金租餐车。"她声音很轻,像怕惊扰屋檐下打盹的野猫。我数出叁张钞票,她执意要在烟盒背面写借条。后来她每天还我五十,有时候是硬币叮当响着倒进铁皮糖罐,有时候是沾着葱味的零钞。
巷子深处那间月租一百五的阁楼,夜里能听见瓦片上的猫叫。阿梅总在凌晨四点推车出门,车轱辘压过石板路的声响,会惊亮叁楼声控灯。有次我熬夜写稿,正好遇见她顶着寒风出摊。她裹着褪色的棉袄,脖子上绕着我媳妇留下的红围巾——那围巾去年就说要扔,没想到在她这儿派上用场。
如今她坚持要多还五十,说是围巾的租金。我把钞票塞回她围裙兜里,指尖触到晒得发烫的竹编车把。"就当投资你的茶叶蛋生意。"她笑了,眼尾皱起细密的纹路。巷风吹起她鬓角碎发,身后是斑驳的砖墙和晾衣绳上飘动的衬衫。
租餐车的押金还清那天,她往我窗台放了袋温热的豆浆。塑料杯外壁凝满水珠,像雨后沾露的蛛网。杯底压着张字条:"明天开始存钱买新餐车"后面画着笑脸。那袋豆浆特别甜,糖放得比平常多一倍。
青石板上的硬币声
入秋后巷子里的桂花开了,香得能飘进梦里。阿梅的餐车加装了防雨棚,是隔壁修车铺用废料焊的。她学会在茶叶蛋里加秘制香料,五香粉的味道能飘过叁个门洞。常来光顾的出租车司机说,现在大老远闻着味就知道到凤城小巷了。
今早她突然问我:"你说我攒够钱后开个小吃店怎么样?"当时正在下毛毛雨,雨丝挂在防雨棚边缘串成珠帘。她说话时眼睛亮晶晶的,像小时候玩过的玻璃弹珠。我望着巷口被雨淋湿的招聘广告,忽然想起借她钱那天,她手机屏幕裂成的蛛网状。
傍晚收摊时她哼着歌,把零钱按面值理成小沓。硬币撞进铁皮盒的声响,和夜风吹动老槐树叶的声音混在一起。有片黄叶飘进钱箱,她捡出来对着路灯看叶脉:"等以后开店,要在门口种棵槐树。"
昨晚我路过巷子西口的便利店,看见她在柜台前犹豫。手里攥着两张纸币,在廉价护手霜和打折衬衫之间来回地看。最后却买了包白糖,说今天熬豆浆的糖用完了。
深秋的凤城小巷飘满桂花香时,阿梅的旧餐车轱辘终于换新了。她穿着那件领口磨毛的旧衬衫,推车走过湿漉漉的青石板。新轱辘滚过坑洼处不再哐当响,只有绵长的轱辘声消失在晨雾里。巷子深处那间月租一百五的阁楼窗口,系着褪色的红围巾像面旗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