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带罩子让他肠了一节课作文章

发布时间:2025-12-30 00:52:25 来源:原创内容

没带罩子让他肠了一节课作文章

这事儿得从上周四下午那节公共课说起。阶梯教室大得能装下叁个班的人,头顶的老式风扇吱呀呀转着,混着一屋子年轻气盛的汗味儿和窗外没精打采的蝉鸣。我摸出书包侧兜,心里“咯噔”一下——空的。早上出门急,那副跟着我两年的眼镜,连盒带镜,被我忘在床头柜上了。叁百度的近视,看讲台上老师的身影,就跟隔了层毛玻璃看皮影戏似的。

坐我旁边的是陈默,我们班的“怪才”。说他怪,是因为这人平时话少得跟金子似的,但一碰着他感兴趣的东西,眼睛能瞬间亮起来。他看我眯着眼,费力地伸脖子瞅投影布上的字,胳膊肘轻轻碰了我一下,把自己那本摊开的笔记本往我这边推了推。我感激地冲他点点头,目光落在那页纸上。这一看,我倒吸了口凉气。

那根本不是什么课堂笔记。整整一页,密密麻麻,写满了字。可那些字,不是句子,甚至不是词组,更像是一个个孤零零的、被拆解出来的汉字零件,偏旁部首散落着,有的字被反复描粗,有的字旁边画了奇怪的箭头和符号。像一幅神秘的地图,又像一场静默的爆炸现场。我偷偷瞄了他一眼,他正盯着讲台,手指无意识地在纸面上某个“点”的位置轻轻敲着,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。

老师讲的是什么,我后半节课基本没听进去。我的注意力全被那页“天书”勾走了。那些被拆解的汉字,仿佛有了生命。我看着一个“森”字,被他拆成了叁个“木”,每个“木”的笔画末尾都带出细小的分叉,像真的在生长;一个“愁”字,“秋”和“心”离得老远,中间用一道虚弱的曲线连着,那曲线抖抖索索,看着就让人心头发沉。这哪里是写字?这分明是在用汉字“解剖”情绪,用笔画“搭建”景象。创作的火花,有时候就迸发于一次偶然的“失控”。就像这次,我没带“罩子”——那副框住清晰现实世界的眼镜,却意外地闯入了他毫无防护、全然袒露的创作现场。

下课铃响了,人群开始松动、喧哗。陈默合上本子,动作很轻,像怕惊扰了纸上那些还没安顿好的精灵。他转过头,看我还在发愣,破天荒地先开了口:“看得懂?”我摇摇头,又点点头:“看不懂具体的,但感觉……很厉害。你这是在写什么?”

他挠挠头,似乎在想怎么解释。“没写什么具体的文章,”他说,“就是觉得,每个字里好像都关着点什么。有时候上课走神,就想把它们放出来,看看排列组合的样子。”他用了“放出来”这个词。我一下子懂了。他那个本子,不是什么课堂记录,而是一个“文字实验室”。在那里,语法被打破,词义被悬置,只剩下最原始的笔画和结构,在进行着可能毫无意义、又可能蕴含一切可能性的碰撞实验。这种对文字本身的深度触摸和重构,本身就是一种极为大胆的“文字实验”。

走在回宿舍的林荫道上,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来,光斑晃眼。我眼前还是那些支离破碎又生机勃勃的汉字。我们平时写东西,总想着要表达清楚,要逻辑通顺,要起承转合。像戴着一副无形的“罩子”,规范、安全,但也隔着一层。而陈默,他摘掉了那层“罩子”,直接用手去触碰文字的内脏和骨骼,去看它们沸腾、裂变、重生的样子。那一节课,我没听见老师讲的知识点,却仿佛旁观了一场寂静而汹涌的造字运动。

自那以后,我看待汉字的目光有点不一样了。看到“雨”字,那四个点好像真的滴了下来;看到“山”,那中间的竖峰真的有了重量。我甚至开始理解,为什么古人说仓颉造字时“天雨粟,鬼夜哭”。赋予符号以灵魂,窥见世界的新可能,这本身就是一个让创作者沉醉的“颁位”时刻。陈默在他那个无声的本子上,当之无愧地“颁”了一整节课。而我这个偶然的旁观者,因为一次小小的意外,有幸瞥见了那片混沌而璀璨的星云。这大概就是所谓的,迷失了寻常路,却误入了桃花源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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