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指山哪个巷子有姑娘,五指山何处巷内有女子
南方的雨季总是黏糊糊的，水汽把整座五指山城泡得发胀。青石板缝里钻出细密的苔藓，老房檐角耷拉着水珠。我撑着伞在巷口犹豫，耳边忽然飘来断断续续的黎族山歌，调子像被雨水浸湿的棉线，时有时无地牵着人往深处走。
巷子窄得只容得下两人错身，斑驳的墙面上留着几十年前用木炭画的格子，依稀能看出是孩童跳房子的痕迹。穿靛蓝布衫的阿婆坐在门槛拣豆角，银镯子碰着陶碗叮当响。"找人是吧？"她眼皮没抬，手指利索地撇掉豆角头，"从前姑娘们都爱聚在榕树底下绣黎锦，现在啊..."她忽然噤声，望向巷尾那棵虬结的古榕。
织锦声里的旧时光
榕树气生根垂落成帘，树荫下摆着叁架蒙尘的腰织机。有个系红色织带的中年女子正教女娃理线，梭子在她指间像条活鱼。"这是最后几个肯学双面绣的娃娃咯。"她说话时手腕不停，纬线密密地压着经线，"早二十年，这条巷子白天黑夜都是唧唧复唧唧的织机声。"
雨水顺着榕叶滴进染缸，缸里泡着捣碎的苏木。女孩子突然"呀"地叫出声，原来她被线绳缠住了发梢。女子笑着给她解围，眼角细纹像织锦的暗纹："我年轻时也总被线缠住头发，那时候姐妹们都笑，说这是织女要留郎君呢。"她忽然朝巷子深处扬扬下巴，"你们要找的姑娘，大概都在西头新开的茶舍了。"
茶舍的竹帘卷着槟榔香，穿现代改良筒裙的姑娘正在焙茶。电焙笼嗡嗡响着，她鬓角别着朵新鲜鸡蛋花。"我们搞了个黎茶工作室。"她掀开陶罐让我闻今年春茶，香气里混着山兰酒的甜糯，"其实五指山何处巷内有女子？处处都有，只是不再坐在巷子里等别人来找啦。"
窗外忽然传来摩托熄火声，几个戴斗笠的姑娘扛着茶筐经过。她们刚去毗耶山收了野生大叶种，裤脚还沾着苍耳子。茶舍姑娘隔着窗子喊："晚上记得来试新调的鹧鸪茶！"转身对我眨眨眼，"您看，这就是我们现在的巷子。"
暮色渐浓时雨停了，巷口阿婆开始收晾晒的益智仁。我回头望去，茶舍的灯火透过湘妃竹帘，在湿漉漉的石板上投出细长的光纹，像织锦上抽出的金丝线。原来答案早藏在每个崭新的当下——当织机声融入焙茶香，当山歌变成摩托引擎的轰鸣，那些对于五指山哪个巷子有姑娘的追问，已然在炊烟升起的每个窗棂后得到了回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