湘潭附近500块钱的爱情,湘江畔五百元的情缘
街角那抹暖光
老陈的摩托车灯在雨夜里划开一道口子，我趴在他湿透的脊背上，听见他嘟囔：“五百块够我跑叁天活，你小子倒好，非要今晚去见什么网友。”雨水顺着他的安全帽往下淌，我攥着口袋里皱巴巴的钞票没吭声。湘潭二桥下的夜市还亮着几盏灯，有个姑娘站在便利店门口，红色毛衣像黑暗里突然窜起的火苗。
她手里攥着两张船票，江风把她的刘海吹得乱糟糟的。“他们说湘江夜游船票买一送一，”她把其中一张递过来时，指尖有点抖，“两个人刚好五百。”后来我才知道，那两张特价票总共才八十，剩下的钱她偷偷垫了。游船在江面划出笨重的弧度，她指着远处工地的灯光说：“我爹在那儿绑钢筋，他说等攒够钱就回老家开小超市。”
那年我们都在湘潭打零工，她给服装店看铺子，我在修车行当学徒。最阔气的时候去江边大排档点烤鱼，她会突然把筷子倒过来用：“这样夹辣椒更准。”鱼肚子上的嫩肉总是自然落进我碗里。有次她发烧，我攥着刚结的五百块工资跑去药店，回来时发现她正用凉水拍额头：“别买太贵的药，下周你还要交技工证报名费。”
后来她父亲从脚手架上摔伤腰，她辞工回郴州前夜，我们在渡口坐了很久。货轮鸣着笛擦过水面，她忽然笑：“记得第一次见面吗？你说那五百块是全部家当。”月光把她的侧脸镀成浅银色，“其实我后来总怕，怕你遇上更值得花钱的事。”
现在江边修了观光步道，夜游船票涨到一百二一张。上个月带着儿子坐船，他趴在栏杆上喊：“爸爸看，有人放风筝！”暮色里确实有只风筝歪歪扭扭地飞，线那头站着的女人穿着褪色的红毛衣。船驶过时她回过头，手里拽着的尼龙线突然松垮垮地垂进江里。
今晚路过那家早已关门的便利店，电动车上放着明天要交的房屋贷款单。手机突然震动，银行提示工资到账五千块。锁屏界面还留着去年今日的备忘录：湘江畔五百元的情缘。原来有些价码永远不会随通货膨胀改变，就像焊死在记忆里的钢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