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子被淦出不明液体虫尘补苍
神子被淦出不明液体
这事儿得从头说起。我们村后头有座老庙，早几十年香火旺得很，供着一尊“山神子”。说是神子，其实就是块人形的怪石头，黑黢黢的，常年渗着水汽，摸着冰凉。老一辈传得神乎，说它能通灵，能治病。后来破四旧，庙塌了一半，神子就歪在残垣断壁里，渐渐没人提了。
直到前阵子，村里搞旅游开发，不知哪个领导一拍脑袋，要把这老庙拾掇出来当个景点。神子被重新请回原位，还搞了场不大不小的仪式。怪事，就从这儿开始了。
先是守庙的老王头说，夜里总听见庙里有“嘀嗒”声，像水漏，可找来找去，地上是干的。接着，有几个胆大的后生晚上跑去试胆，回来煞白着脸，说看见那神子底座下头，有一滩黏糊糊的东西，暗幽幽的，泛着点说不清是绿还是蓝的荧光，手电一照，好像还在微微蠕动。他们没敢细看，撒腿就跑。消息传开，“神子被淦出不明液体”的说法，就像长了腿，在村里村外疯跑。
“淦”这字眼，是那帮年轻小子带回来的网络词，用在这儿，有种粗野又精准的怪异感。好像那神子不是自己渗的，而是被什么看不见的力量，硬生生给“逼”出来的。这一下，话题可就炸了。
有说是山体渗水，混合了矿石杂质；有说是老石头受了香火，“活”过来了，那液体是它的“汗”或者“血”；更有玄乎的，扯到什么地脉精气泄露，不祥之兆。镇上的文化站来了个戴眼镜的干事，围着石头转了几圈，取样了点儿液体，说是拿回去化验。可结果迟迟没公布，问急了，就摆摆手说“成分复杂，还在分析”。这含糊态度，反而让传言更添了几分神秘。
我自己也好奇，挑了个午后，庙里没人的时候溜达过去。阳光从破屋顶的窟窿斜射下来，正好照在那尊神子上。它还是那副沉默的模样，坑洼的表面布满青苔。我眯眼细看底座，果然，靠墙的缝隙里，有一道不易察觉的湿痕，颜色比旁边的石头深些，但没见到传闻中发光的粘液。也许是干了？我蹲下身，闻到一股极淡的、类似铁锈又混合着土腥的气味，不刺鼻，但挺特别。
这时候，一阵穿堂风过，破窗户吱呀呀响。我忽然觉得，这整件事，也许就像这风一样。一个偶然的现象，碰上人们心里积压的好奇、恐惧，还有对“神秘”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渴望，几股气一搅和，就吹出了一个越来越离奇的故事。那“不明液体”到底是什么？或许它本身没那么重要，重要的是，它像一面镜子，照出了我们面对未知时，那种既想靠近又忍不住渲染、既渴望答案又隐隐害怕答案太过平淡的矛盾心思。
老庙的修缮工程还在继续。听说打算给神子加个玻璃罩子，既能保护，也算个交代。至于那些传言，渐渐被挖掘机的轰鸣声盖过去了。只有偶尔几个外地游客，会指着神子，低声问起那个听起来有点骇人的传闻。村里人大多笑笑，不置可否。那液体最终也没个“科学”定论，但它引发的这场小小的风波，连同“神子”这个古老的称呼，倒是在新时代的语境里，意外地重新“活”了一次，虽然是以一种谁也预料不到的、带着些许荒诞的方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