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语偷拍
国语偷拍
老张最近总觉得不对劲。他家住在叁楼，客厅窗户正对着对面那栋楼的走廊。以前晚上做饭，习惯开着窗透透气，最近却老瞥见对面走廊暗处有个红点儿，一闪一闪的。起初以为是谁家路由器指示灯，没在意。可那红点位置固定，时不时还微微调整角度。他心里咯噔一下，该不会是……那个吧？
他把这事儿跟老婆说了。老婆正在剥毛豆，头也没抬：“你想多了吧？现在谁还干那种事儿，多吓人啊。”老张没吭声，默默走到窗边，把窗帘拉严实了。屋里顿时暗下来，只有电视的光映在脸上。他想起上礼拜在小区业主群，有人抱怨地下车库有陌生面孔转悠，拿着手机到处拍。当时大家还开玩笑，说是不是来偷拍豪车的。现在想想，汗毛有点立起来了。
这事儿就像根小刺，扎在心里。老张开始留意。他发现，不仅是对面楼，有时候在电梯里，那个总是戴鸭舌帽的年轻人，手机拿的角度就有点怪，不像在刷视频，倒像是……镜头悄悄对着别人。菜市场人多的时候，也感觉背后凉飕飕的。他知道这可能叫“疑心生暗鬼”，可那种被窥视的感觉，挥之不去。
真正让他坐不住的，是女儿的一句话。女儿上初中，那天吃饭突然说：“爸，我们班有同学说，在公共卫生间发现过奇怪的摄像头，伪装成挂钩的样子。”老张筷子停了。女儿接着说：“老师让我们都注意点，特别是女孩子，去公共场所要留个心眼。”老婆这才放下碗，脸色也严肃起来。
这“偷拍”俩字，以前觉得离生活挺远，好像只在社会新闻里出现。现在怎么感觉，它就像空气里的灰尘，看不见，但可能无处不在。老张琢磨，这些人图什么呢？为了满足某种扭曲的癖好？还是背后有更黑的产业链，把偷拍来的东西拿去卖钱？他不敢细想。
周末去商场，老张不自觉多了个习惯——抬头看。看防火报警器，看烟雾探测器，看墙角，看那些有孔有眼的小玩意儿。在试衣间门口，他犹豫了一下，还是压低声音提醒排在前面的女士：“大姐，进去最好先四处检查一下。”那大姐先是一愣，随即明白了，冲他感激地点点头。老张心里不是滋味，本该是寻常的消费场所，怎么还得提心吊胆呢？
一道隐形的裂痕
这种警惕，慢慢改变着人与人之间的感觉。以前邻里见面，点头微笑。现在电梯里遇到，如果对方拿着手机，你会下意识地侧侧身，或者干脆转过身去。信任，好像被那可能存在的隐形镜头，撕开了一道小口子。我们开始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一个陌生人的正常举动，这挺悲哀的，但好像又成了某种无奈的“自我保护”。
老张在网上查过，现在这些偷拍设备，真是防不胜防。针孔的，超广角的，带无线传输的，还能伪装成打火机、钢笔、甚至一颗纽扣。科技本来是为人服务的，怎么到了这些人手里，就成了伤害别人的工具？他觉得，这不仅仅是法律问题，更关乎人心。如果一个人内心没有对他人基本的尊重和底线，再严厉的惩罚，恐怕也只能治标。
有天晚上，老张终于看清了。对面那个红点又亮了，他悄悄用儿子的望远镜看过去——居然真是个微型摄像头，粘在走廊消防栓的侧面，非常隐蔽。他没声张，直接打了110。警察来得很快，当场就在那栋楼一个租户家里找到了设备，人也带走了。听说是个无业青年，心理有点问题。事情解决了，可老张没觉得多轻松。
他站在窗前，看着恢复平静的对面走廊。窗户依旧开着，夜风吹进来。他在想，我们需要的，或许不仅仅是发现一个摄像头就拆除一个。更需要的是，每个人心里都有一道防线，知道什么能做，什么绝不能做。公共场所的管理者，能把防范做得更细一些。而像他这样的普通人，在保持必要警惕的同时，也别让怀疑完全取代了信任。毕竟，生活不能总是在提防中度过。那偷走的，就不只是影像，而是我们安心生活的权利了。
老张关上了窗，但没拉窗帘。他决定，明天去物业建议一下，把小区公共区域的照明都检查升级一遍。亮堂的地方，总能让那些藏在暗处的东西，不那么自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