久久久999久久久久九
久久久999久久久久九
这标题乍一看，是不是有点懵？像一串乱码，又像谁家孩子淘气，在键盘上胡乱按出来的。其实啊，这是我老家巷口那家老照相馆的电话号码后几位。没错，就是那种用红漆歪歪扭扭写在木头招牌侧面的号码。年头久了，漆色斑驳，“9”字写得又圆又满，连在一起，就成了“久久久”。
我小时候总觉得这号码真吉利，念起来也顺口。照相馆的老板是个姓赵的师傅，我们都叫他赵伯。他那间铺子不大，推门进去，总有一股淡淡的、旧木头混合着显影药水的味道，说不上好闻，但让人莫名安心。橱窗里永远摆着几张样板照，有穿着军装神情严肃的，有烫着卷发笑靥如花的，都是几十年前的时髦了。赵伯常说，他这手艺，留不住时间，但能留住时间里的“人”。
那时候拍照是件大事。谁家孩子满月，谁家老人做寿，或是谁要出远门了，才会郑重其事地来照一张。赵伯会仔细地帮你整理衣领，摆正姿势，然后钻进那块厚重的黑绒布里头，探出头来，举着一个橡皮球，喊：“看这里——笑一笑，哎，好——”“咔嚓”一声，瞬间就被收进了那个黑盒子里。接着就是漫长的等待，要等上好几天，甚至一周，才能看到洗出来的照片。那种期待的心情，现在想起来，心里头还是满满的。
后来啊，数码相机来了，智能手机来了。拍照变成了一眨眼的事，“咔嚓咔嚓”响个不停，拍坏了删掉就是，再也不必心疼胶卷。再后来，连那家老照相馆的招牌也不见了，原地开起了一家奶茶店。那个“久久久999”的号码，恐怕也早就成了空号。时代跑得太快，把好些旧东西，连同那种等待的滋味，一起甩在了身后。
可我总觉得，有些东西，是那种即时成像留不住的。赵伯的黑相机留下的，不只是一张纸，更像是一个被郑重封存起来的“时刻”。那里面有准备拍照时的紧张，有整理仪容的认真，有等待成片的期盼。所有这些情绪，都和影像一起，被“定影”在了相纸上。现在我们的手机里，塞满了上千张照片，清晰、鲜艳，随时能美颜，可翻看的时候，却常常想不起，当时为什么按下快门，当时身边吹过的，是什么味道的风。
这大概就是一种“记忆的质感”吧。就像老照片边缘微微的泛黄，像胶片上偶然的光斑，甚至像那串被念成“久久久”的号码。它们不完美，但有温度，有厚度，摸得着时间的毛边。我们现在太容易得到，也太容易丢弃了。一个“删除”键，就能抹掉一段视觉记录，轻松得让人忘了，有些瞬间，原本是值得花点时间，去慢慢显影，去长久收藏的。
前几天整理旧物，我翻出了一本老相册。里面有一张我和弟弟在照相馆拍的合影，背景是俗气的公园画布，两人都绷着脸，有点傻气。照片背面，是母亲用圆珠笔写的日期，还有一行小字：“哥俩好”。我拿着照片，看了很久。忽然就明白了赵伯那句话——留不住时间，但能留住时间里的“人”，还有那份当时不自知，回头却沉甸甸的心意。
“久久久999久久久久九”，这串数字，现在打出去，肯定是忙音。但它在我这儿，却一直通着。它通向一条旧巷子，通向一股药水味，通向黑绒布后面那句“看这里，笑一笑”。它提醒我，在这个快得眩晕的世界里，或许，我们该偶尔慢下来，像对待最后一卷胶卷那样，去对待生命里那些重要的刹那。用心拍，用心洗，用心存好。让那些瞬间的“记忆的质感”，能在往后的岁月里，沉淀出更醇的滋味，陪伴我们，走得再远，也不至心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