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日干日日艹日日射
日日干日日艹日日射
老张蹲在自家院门口，吧嗒吧嗒抽着烟。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，像摊在地上的一团旧棉絮。他眯着眼，看马路对面工地上的塔吊，那铁臂一下、一下、又一下地转着，不知疲倦。他忽然就想起儿子昨天在电话里说的新词儿，叫什么“内卷”。儿子说，爹，现在这世道，就跟那上了发条的机器似的，停不下来，人人都得“日日干”。
老张不懂啥叫内卷，但他懂“日日干”。他这一辈子，就是这叁个字的注脚。天没亮就下地，日头晒脱几层皮，晚上躺炕上骨头跟散了架一样。图个啥？就图把日子往前推，一天一天，像老牛拉破车。可有时候他也琢磨，这“干”呐，光使蛮劲不行，还得有个准头。就像他年轻时学射箭，老爷子教他：拉满弓，盯死靶子，那一下射出去，得又稳又狠。这叫“日日射”，不是胡乱放箭，是每一箭都朝着目标去，哪怕每天只前进一寸。
可现在呢？老张觉得很多人把劲儿使错了地方。你看那工地上，机器轰隆隆，人是忙得脚不沾地，可有时候就是瞎忙，返工、折腾，力气没少费，墙砌歪了又得推倒重来。这就像只知“日日干”，却少了“日日射”的那股子专注和准心。日子是填满了，可心里头，咋老是空落落的呢？
老张想起更早的时候，开春犁地。那地硬得跟铁板似的，你得一锄头一锄头地“艹”，不是骂人那个意思，是实实在在的“耕艹”，把板结的土块捣碎，把杂草的根茎翻出来晒死。这个过程，又累又枯燥，还脏。可这是没办法省略的功夫，没有这一步，种子下去也发不了好芽。这“日日艹”，就是对付生活里那些板结的、顽固的、乱七八糟的玩意儿，你得有耐心，跟它磨。
所以啊，老张觉得，过日子恐怕就是这叁件事轮着转。“日日干”是基本，你得动弹，得流汗；“日日艹”是修炼，得耐着性子收拾那些破事儿；而“日日射”是方向，你得清楚自个儿每天忙活，究竟是瞄着哪个靶子。这叁样，缺了哪样，日子都容易拧巴。只干不射，那是无头苍蝇；只想射不愿艹，那是好高骛远。
烟快烧到手指头了，老张才猛地回过神来。他站起身，拍了拍屁股上的土。屋里头，老伴已经炒好了菜，香味飘出来。他忽然就笑了。这一天天，围着灶台、田地、儿女电话转，不就是他的“干、艹、射”么？没啥惊天动地，但每一件，都瞄着这个家能更暖、更踏实点。塔吊还在转，日子也还在往前赶。老张背着手往屋里走，心里头那块空落落的地方，好像被这熟悉的烟火气，一点点给填上了。明天的太阳升起来，该干啥，还得去干啥。只是心里，多了点不一样的掂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