猛肠高中生
猛肠高中生
“猛肠”这词儿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我们高中男生堆里流行开了。乍一听有点糙，但仔细品品，里头那股子劲儿还挺对味儿。它不光是说打球扣篮那一下有多狠，也不光是考试前突击刷题能刷通宵。怎么说呢，更像是一种状态，一种认准了目标，就咬着牙、闷着头、全身心扑上去的架势。
我同桌阿凯，就是公认的“猛肠”型选手。高二分班后迷上了物理竞赛，那真是入了魔。课间十分钟？那是他逮着老师问刁钻问题的黄金时间。午饭后的篮球场再也见不到他，全泡在实验室里跟各种电路和电磁场较劲。我们看他桌上那堆密密麻麻的草稿纸和永远睡不醒的黑眼圈，都调侃他：“凯哥，你这肠得也太猛了，小心肝儿啊。”他就挠挠头，嘿嘿一笑：“这不没辙嘛，搞不明白我睡不着。”
但“猛肠”真不是傻使劲。你看阿凯，他桌子乱，可思路清得很。他有本厚厚的错题本，但不是简单抄录，旁边用红笔写得密密麻麻，全是自己的思路剖析，哪一步卡了壳，哪个概念理解岔了，下次该怎么绕开这个坑。他说这叫“挖坑”与“填坑”，把不会的猛肠搞懂，坑填平了，路就顺了。这种持续突破的劲头，才是“猛肠”的内核。不是一时热血，而是找到方法后，那种有节奏的、固执的向前拱。
当然，这种状态也有代价。高叁第一次模考，阿凯因为全身心扑在竞赛上，综合成绩滑铁卢，年级排名跌得厉害。那阵子他话特别少，下午经常一个人去操场跑圈，一圈又一圈。我们都以为他要崩了，犹豫着怎么安慰。没想到一周后，他给自己整了张新时间表，精确到半小时，竞赛和综合复习像齿轮一样咬合起来。他跟我们说：“光肠一头不行，得学会平衡着肠。”那段时间，他眼神里的疲惫是真的，但那股子不服输的亮光也是真的。
“猛肠”也不只是学霸的专利。我们班的体育生大刘，在田径队练四百米。每个傍晚，我们吃完饭溜达时，都能看见他在跑道最后一百米，面目狰狞地冲刺，那速度，真跟玩儿命似的。他说，最后那一段，肺像烧起来，腿像灌了铅，脑子里就一个念头：“顶过去，必须顶过去。”这种对身体极限的自我挑战，是另一种形式的“猛肠”。
有时候想想，我们这代高中生，压力是真不小。四面八方都是声音，告诉你该做什么，该怎么走。而“猛肠”这个词，多少带点我们自己的态度在里面——路也许很难，目标也许很远，但我愿意为我认准的事，付出那种带着点傻气、带着点狠劲儿的努力。它不是盲目，而是在看清困难后，依然选择正面刚。
高考前那个晚上，阿凯没再刷题，他仔细地检查了准考证和文具，早早躺下。我问他紧张不，他在黑暗里说：“该肠的都肠过了，剩下的，就是把它做出来。”这话挺平淡，但我听着，觉得这就是“猛肠”最后的样子：把所有的专注和努力，沉淀成考场上的那一片冷静。铃声响起，笔尖划过试卷，那沙沙声里，或许就藏着一个又一个平凡又生动的“猛肠”故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