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人提人人操
人人提人人操
老张最近有点烦。他住的那个小区，物业贴了张新告示，说是要推行“社区共建”，号召大伙儿对公共事务“人人提意见，人人动手操办”。告示底下围了一圈人，指指点点，说什么的都有。老张心里嘀咕：这“人人提人人操”，听着挺新鲜，可到底是怎么个弄法？别又是新瓶装旧酒吧？
其实这事儿，往大了想，还真不只是小区里那点花草树木、垃圾清运的问题。咱们过日子，不管是在单位、在街道，还是在家里，不都常常遇到类似的局面么？看见楼道灯坏了，心里想着“该有人来修修”，脚底下却绕着走；觉得公司某个流程太拧巴，会上不说，私下里吐槽能说半小时。提意见，容易，动动嘴皮子就行；可真要上手去“操办”，去负责，去碰那些具体又琐碎的麻烦，很多人就往后缩了。这心态，挺普遍。
“人人提”是起点，是发现问题。眼睛亮的人不少，能挑出毛病的人更多。但关键往往卡在下一步。意见提出来了，扔那儿了，然后呢？等着某个抽象的“上面”或者某个具体的“别人”来解决。等着等着，热情就凉了，问题还是那个问题，甚至更严重。大家心里都盼着环境变好，事情变顺，可如果每个人都只当“观察员”和“评论家”，这改变就永远落不了地。
所以啊，“人人操”才是那个真正的难点，也是转机所在。这个“操”字，带着点市井的实在劲儿，就是动手干、亲自管、负起责的意思。它不是让你一个人包打天下，而是强调一种“在场”的参与感。好比说小区要添置健身器材，光在微信群里喊“我赞成”不够，能不能有几位懂行的邻居，自愿去摸摸市场行情，对比一下型号价格，把初步方案拿出来大伙儿商量？这就是从“提”到“操”的一小步跨越。
这里面有个核心的东西，叫“责任认同”。当一件事，从“你们的事”变成“我们的事”，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。你为它花过心思，出过力气，哪怕只是参与讨论、投了关键一票，你对它的关注度和维护的意愿，都会强得多。这个过程，本身就是一种凝聚，把松散的个体，通过一件件具体的事，联结成一个能对话、能协作的共同体。这或许才是“共建”这两个字，最朴素的根基。
当然，道理好说，做起来障碍不少。有人怕麻烦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；有人怕担责任，干好了不说，干坏了怕落埋怨；也有人觉得，我交了物业费、税费，这些事就该专门的人来干。这些想法，都真实，都能理解。所以啊，真要推行“人人提人人操”，光靠喊口号不行，得有点实打实的“土壤”。比如，提的意见得有个及时的回响，哪怕暂时做不到，也得有个交代，让人感到被尊重。再比如，动手参与的渠道得畅通、门槛别太高，让大家感觉“踮踮脚能够着”，而不是非得变成专家才能插手。
老张后来也参与了小区儿童游乐区地面软垫的更换。开始他只是抱怨了两句垫子破了有隐患，没想到物业和业委会真的发起了一个小组，邀请有时间的业主一起选材料、盯施工。老张周末去看了两次，和几个原本不熟的邻居聊了聊，突然觉得那块地方，和自己有了更深的联系。他现在傍晚散步经过，总会下意识地看看垫子有没有翘边，看见有小孩乱扔的尖锐物，会顺手捡起来。
你看，变化是在不经意间发生的。当“提”和“操”形成一个闭环，哪怕是很小的闭环，一种微妙的“主人”感觉就开始滋生。它不一定是轰轰烈烈的大工程，更多是生活中那些细水长流的协作与照看。公共生活的质量，社会的韧性，或许就藏在这千千万万个从“说到”到“做到”的微小转换里。每个人，都既是出题人，也学着成为解题人中的一员。这条路，走起来可能深一脚浅一脚，但方向，大概就是这么个方向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