色色色中色色
色色色中色色
你说这“色”字，可真有意思。一个字，叁层迭加，读起来像绕口令，品起来又觉得里头藏着点儿什么。咱们今天聊的，可不是什么忌讳话题，就是这“色”字里头，那层层迭迭的滋味儿。
头一个“色”，最简单，就是我们眼睛瞧见的。天蓝蓝，草青青，姑娘裙子是红的，晚霞烧起来一片金紫。这世界要是没了颜色，那该多没劲啊！小时候盯着糖纸对着太阳看，那透出来的光，能乐上半天。这个“色”，是老天爷给的，是自然的馈赠，干净、直接，没那么多弯弯绕。它就在那儿，你看见了，心里头就亮堂一下。
可人呐，总不满足于只是“看见”。这就到了第二个“色”——心里的“色”。同样一片风景，你心情好的时候看，山也含笑水也含情；心里头堵着事儿的时候看，再好的景致也蒙着一层灰。情人眼里出西施，不就是这个理？你喜欢一个人，觉得他哪儿都顺眼，那光彩是从你心里头透出来的。这时候的“色”，就带上了情绪，染上了偏好，成了我们看待世界的滤镜。这滤镜一戴，世界可就复杂了，也丰富了。
最耐人寻味的，恐怕是第叁个“色”——那藏在万事万物里的“底色”，或者说，是它的本质、它的神韵。这就有点儿玄了，但也好懂。你看一幅好画，不止看它用了什么颜料，更得看画家想透过颜色表达什么气韵。是悲凉，还是热烈？是空灵，还是厚重？这“色”，就不是眼睛能直接抓住的了，得用心去“品”。品茶不是光看茶汤颜色，得喝下去，感受那回甘；看人也不光是看样貌衣着，得相处，感受那品性。这个层面的“色”，才是真正决定一样东西、一个人分量的关键。
这么一层层迭下来，“色”就不再是单纯的色彩了。它成了一道门，门外是花花世界，门内是人心起伏，再往里走，还能窥见一点事物的本真。我们活在这世上，可不就是在这叁层“色”里打转么？被外界的色彩吸引，被内心的好恶左右，偶尔，也试图去触碰一下那更深层的东西。
有时候我们会迷在第一个“色”里。被光鲜亮丽晃花了眼，追逐那些最鲜艳、最扎眼的东西，以为那就是全部。热闹是热闹了，但总觉得缺了点儿什么，像吃多了味精，嘴里发干。有时候呢，又困在第二个“色”里。带着太深的主观成见看东西，喜欢的就觉得完美无瑕，讨厌的就觉得一无是处，世界被自己的情绪切成两半，反而看不清它本来的样子。
要是能在这“色色色”里找到一点平衡，那生活或许会有点不同。既懂得欣赏眼前斑斓的“色相”，享受视觉的盛宴；又能觉察自己内心的“色欲”或“好恶”，知道哪些是自己的投射；偶尔，还能静下来，尝试去感受一下那超越表象的“底色”。看一棵树，不止看它春天的绿、秋天的黄，也看它挺立的风骨，看它年轮里沉默的故事。
这么一想，“色”字叁层，倒像是人生的叁种境界了。从懵懂地看，到投入地感，再到沉静地悟。我们都在这个过程中，一点点辨认着世界的模样，也辨认着自己的心。这辨认的过程，本身就是一种“着色”——为我们自己的生命经验，涂上独一无二的色彩。
窗外又飘过一片云，这会儿是淡淡的灰。你说它是什么色呢？是阴天的灰，是忧愁的灰，还是雨前那份宁静期待的灰？你看，这“色”的滋味，又涌上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