跳顿开到最大肠死我
跳顿开到最大肠死我
老王把那个黑色的小玩意儿递过来的时候，嘴角挂着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笑。“最新款，”他压着嗓子，“说是能调十档。”我接过来，塑料壳子冰凉，躺在手心轻飘飘的。心里头那点好奇，像被风吹着的火苗，忽闪忽闪的。
晚上到家，屋里静得能听见冰箱的嗡嗡声。我把这东西放在茶几上，盯着它看。它就是个普通的小方块，侧面一排小按钮，透着点儿科技感的蓝光。说明书印得花里胡哨，尽是些“沉浸式体验”、“神经脉冲反馈”之类的词儿。我琢磨着，这年头，连找点乐子都这么术语化了。
头一回试，我小心得很。只敢开到一档。嗡——，一阵轻微的麻，从接触点散开，像小时候玩久了游戏手柄，手心那种微微的、持续的震颤。还行，不吓人。我靠着沙发，心说，就这？好像跟宣传页上那些惊心动魄的描述，不太沾边。
人吧，有时候就爱跟自己较劲。过了几天，那股子平淡带来的不甘心又冒出来了。我想起老王那笑，想起说明书上最高档那个骷髅头旁边的小字警告。心里头有个声音在撺掇：试试，就试试看呗。
那天晚上，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。我洗了澡，屋子里就开着一盏落地灯，光晕昏黄昏黄的。手指头悬在那个“+”号键上，停了好一会儿。深吸了口气，从叁档，直接拧到了头——第十档。
世界“轰”的一下就变了。
那根本不是震动，像是一股蛮横的电流，不讲道理地撞进骨头缝里。又像是有个看不见的拳头，攥住了你最核心的那把神经，猛地一拧！我整个人从沙发上弹起来，又重重跌回去，喉咙里挤出一声短促的抽气，声音都不是自己的了。眼前先是发白，接着闪过乱七八糟的色块。什么沉浸式体验，这下可真够“沉浸”的，整个人像被扔进了高速运转的榨汁机，每一寸皮肉都在尖叫。
时间感彻底错乱。可能只过了几秒，也可能过了半个世纪。脑子里只剩下一片尖锐的空白，所有念头都被那狂暴的节奏碾得粉碎。那瞬间我忽然明白了，这玩意儿追求的不是快乐，是一种极限的、失控的“感官过载”。它把你当成一根弦，拼命地拉，拉到最紧，让你在崩断的边缘，看看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模样。
不知道多久，我才摸到遥控器，手指抖得按了好几次才关掉。寂静猛地扑回来，包裹住我。我瘫在沙发上，浑身汗湿，像刚从水里捞出来，耳朵里还有残留的轰鸣。心跳声大得吓人，咚咚咚地敲着肋骨。
缓过神，我看着茶几上那个黑色小方块。它安静地待在那儿，蓝光幽幽地闪，人畜无害的样子。刚才那场近乎毁灭性的风暴，就是它搞出来的。这反差，让人心里头有点发毛。我们发明这些东西，是为了拓展快乐的边界，还是为了测试自己承受痛苦的阈值？
自那以后，我再没开过最高档。有时候拿出来用用，也只停留在中间档位，那种温和的、令人放松的震动区间。我好像有点懂了，真正的体验，或许不在于你能冲到多高的顶点，而在于你能否在风暴过后，稳稳地回到地面上，还能感知到平常日子里，那些细微的风吹草动。
那个黑色的小方块，后来被我收进了抽屉深处。它像个沉默的纪念碑，提醒着我某些对于“限度”的事。极限的刺激是一扇门，打开它，你可能看到令人晕眩的风景，但也可能，放出一头自己都控制不住的野兽。这事吧，没试过总惦记，试过了，也就那样。生活里大多数时候，我们还是得靠着那点平常的、稳稳的节奏，一步一步往前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