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桃吃旅行者的闯
胡桃吃旅行者的闯
这事儿得从往生堂那阵子接的一桩怪生意说起。旅行者风尘仆仆地来璃月港，怀里揣着个物件，说是从须弥沙漠深处一座遗迹里摸出来的，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气，夜里头老听见低语，搅得人睡不踏实。胡桃接过那玩意儿，掂了掂，眼珠子一转，嘴角就扬起来了。“哟，这不是‘汲魂玉’嘛？古董啊，可惜沾了不该沾的东西。”她说的轻巧，可“汲魂玉”这词儿一蹦出来，连见多识广的旅行者心里都咯噔了一下。
胡桃说的“吃”，可不是真张嘴去啃。往生堂第七十七代堂主，对付这些纠缠着执念与残魂的老物件，自有她一套门道。她让旅行者把那块温润却冰凉的玉放在往生堂后院的石桌上，自己绕着桌子转了两圈，嘴里念念有词，像是在跟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商量价钱。旅行者站在一旁，看着夕阳把胡桃帽子上那朵梅花映得跟真火似的。她忽然停下，转过头，眼神亮得有点狡黠：“我说，它‘吃’的可不是寻常东西，是你在旅途中‘积’下的那些‘记忆残渣’——那些你自己都快忘了的遗憾、刹那的恐惧、未解的迷惑。它就好这口，拿这个当养分呢。”
旅行者愣住了。记忆残渣？这说法新鲜，细想又觉得贴切。漫长的旅途，看过那么多风景，遇见那么多人，哪能事事圆满？心底深处，确实沉着一层自己也懒得去打理的“灰”。胡桃看他的表情，就知道说中了。“怎么，舍不得？这些‘渣子’留着又不能下饭，还占地方，招惹这类东西。”她拍了拍那块玉，“让它‘吃’干净了，对你，对它，都是个解脱。我们往生堂，做的就是这种‘清理’的活计嘛。”
过程倒不复杂，甚至有点……家常。胡桃没摆什么唬人的阵仗，只是让旅行者静下心来，手指虚虚点着那块玉，去回想，不是想那些光辉战绩，专挑那些心里头硌着不舒服的、模糊的片段去想。说来也怪，当旅行者真的试着去触碰那些细微的、被忽略的情绪时，桌上那块黯沉的“汲魂玉”，竟似乎微微泛起了一层温润的光，那光流转着，慢慢把内部一丝浑浊的黑气给化开了。胡桃在旁边瞧着，点点头：“瞧，它‘吃’得还挺香。这东西以前呐，估计是哪个大人物用来收纳自己纷乱心绪的容器，年头太久，容器自己生了懵懂的‘饥渴’，才成了精怪。”
天色渐渐暗了，璃月港的灯火次第亮起。那块玉的光泽变得均匀而宁静，先前那股若有若无的阴冷压力，消失得无影无踪。胡桃一把抄起玉，塞回旅行者手里：“喏，完事儿了！‘清理’完毕。感觉怎么样？心里头是不是轻省了点？”旅行者握着微暖的玉石，仔细体会，好像……是少了点说不清的东西，一种隐隐的负担感没了，思绪都清明了几分。他这才明白，胡桃这“吃”字用得妙，这分明是一场针对无形之物的“净化”。
胡桃伸了个懒腰，帽子上的梅花颤了颤。“所以说呀，旅途长了，心里头也得时不时打扫打扫。那些没用的‘残渣’，该扔就扔，该‘喂’就‘喂’。留着它们，指不定引来什么麻烦呢。”她冲旅行者眨眨眼，“这回服务，友情价！下次要是再捡到什么‘饿’了的东西，记得还来找我胡桃啊！”
旅行者走出往生堂，夜风清凉。他回头看了一眼，堂主哼着往生堂那首调子古怪的曲谣，身影没入堂内的光影里。手里的玉不再是个负担，倒像是个提醒。提醒他旅途的意义，或许不仅在于收集与获得，也在于适时地整理与放下。而胡桃那套独特的“生意经”，解决的又何止是器物的问题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