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人与人妻永久天堂
黑人与人妻永久天堂
老张最近总爱往城西跑。他媳妇秀英念叨好几回了,那地方有啥好?破旧厂房,荒草半人高,听说早些年是个挺红火的机械厂,后来垮了,就剩下些锈迹斑斑的钢铁骨架,沉默地杵在那儿。可老张就是着了魔,一有空就去,一去就是大半天,回来也不多说,眼神里却透着点光。
秀英心里犯嘀咕,悄悄跟过去一回。穿过那些生锈的大门,绕过主厂房,后面竟别有一番天地。那是片被遗忘的角落,厂区围墙和一座小山包自然围合,形成个安静的小山谷。老张就在那儿,拿着把旧铲子,吭哧吭哧地挖土。旁边已经整出几小块地,绿油油的菜苗刚冒头。让她愣住的,是地里忙活的另一个人——社区里那个总是独来独往的黑人电工,迈克。他个子高大,皮肤黝黑,正小心翼翼地给番茄苗搭架子,动作有点笨拙,却格外认真。
“哟,嫂子来啦!”老张抬头,抹了把汗,笑得有点不好意思。迈克也直起身,露出白牙,用带着口音的中文打招呼:“张太太,你好。”秀英这才知道,这俩八竿子打不着的人,怎么就凑一块儿了。原来老张下岗后心里空落落的,总想找块地种点什么。迈克呢,来自非洲一个农业国家,对土地有种天生的亲近,在这钢筋水泥的城市里憋得慌。俩人不知怎么聊上了,竟发现了这块“宝地”。
这地方,没人管,也没人要。他们一点点清理垃圾,搬走碎砖,硬是开垦出这片菜园。老张有经验,会盘算节气该种啥;迈克有力气,知道些不一样的种植法子。一来二去,这片荒芜的角落,竟真被他们侍弄得生机勃勃。西红柿、辣椒、豆角,还有迈克特意找来的、叫不出名字的非洲绿叶菜,都长得精神。这里成了他们俩的“秘密基地”,一个只属于劳作和流汗的清净地方。
秀英一开始觉得不靠谱,这算啥?能长久了?可看着老张回家后话多了,胃口好了,晚上倒头就睡,不再长吁短叹,她心里那点反对也就慢慢散了。有时她也会去,带点茶水,看两个男人一边忙活一边用半生不熟的话加比划聊天。一个说中文夹杂着工厂旧闻,一个说英文混着非洲故事,居然也能聊得热火朝天。土地是最诚实的,你付出汗水,它就给你回报。这小小的、不被人在意的角落,仿佛真的成了一个与世无争的“永久天堂”。不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境,而是扎扎实实的,手里有泥、眼里有绿、心里有盼头的地方。
变化悄然而至。先是社区里几个退休的老头老太太发现了,好奇来看,有时也搭把手,顺便摘点新鲜菜回去。后来,有个喜欢摄影的年轻人偶然进来,拍了照片放在网上,配文叫“城市里的野趣”。这片小菜园,竟慢慢有了点名气。有人建议他们干脆弄个社区农场,大家一起参与。老张和迈克相视一笑,没点头也没摇头。他们心里清楚,这块地之所以是“天堂”,恰恰因为它还没被太多规则和计划束缚。它就是块能自由呼吸、自由生长的地。
秋天来了,菜园迎来最丰盛的时候。辣椒红得像灯笼,豆角挂满了架。他们搞了个小小的收获聚餐,就在厂房空地上,搬来旧桌椅。来的人不少,各家带点吃的。迈克做了家乡风味的炖菜,味道辛辣浓郁,大家尝了直竖大拇指。老张喝了两杯啤酒,脸膛红红的,话也多了:“我以前就觉得,人得像颗螺丝钉,拧在机器上才行。现在琢磨着,人也可以像颗种子,找到块地,就能扎根,就能长。”
夕阳把厂房的影子拉得很长,金色的光镀在每一片叶子上,镀在每个人笑盈盈的脸上。这片由废弃工业残骸和不同肤色双手共同构筑的绿色角落,似乎真的拥有了某种“永久”的意味。它不是靠围墙和地契保证的,而是源于最简单的渴望——对土地的眷恋,对生长的信任,以及人与人之间,因共同劳作而建立起的、无声的默契。风轻轻吹过,带来泥土和熟透果实的芬芳。这个地方,大概会继续这样“野”着,绿着,活在许多人的记忆和期盼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