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我忍不了了》
《我忍不了了》
这事儿我得好好说道说道。今儿早上，我像往常一样，边刷牙边刷着手机。屏幕“嗡”地一振，弹出一条消息，标题劲爆得吓人：“惊天秘闻！某巨星塌房，原因竟是……”我心里那叫一个痒啊，手指头不听使唤就想点进去。可就在那一瞬间，我脑子里“叮”一声响——等等，这标题，这语气，怎么跟我昨天忍住没点开的那条，还有前天那条，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？
我把手机扣在洗手台上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，满嘴泡沫，眼神里却带着点疲惫和烦躁。我忍不了了。真的，忍不了了。我不是说我脾气多爆，是这日子里的好些东西，像钝刀子割肉，一点点磨得人心里头直冒火。
就说这信息过载吧。咱们现在，好像被扔进了一个巨大的、永不歇业的菜市场。吆喝声、叫卖声、争吵声，360度立体环绕，全天候无死角轰炸。每个人都举着喇叭，都想让你停一停，看一看，信一信。点开一条“速看！马上删！”，里头是九十秒的故弄玄虚，最后啥也没说清，就为了让你关注个账号。滑动屏幕，又是满屏的“人生哲理”、“致富捷径”，包装得金光闪闪，可细品之下，空洞得像被嚼了八百遍的甘蔗渣。
这种被无效信息反复冲刷的感觉，太消耗人了。它偷走的不仅是时间，更是你心里那份难得的清静和专注。你发现没有，咱们现在想安安静静看一篇长文章，完整地思考一个问题，都变得有点困难了。注意力总是被那些闪烁的、夸张的、带着强烈情绪钩子的东西扯得七零八落。这背后，是算法在悄悄计算你的停留，是流量在无声地主宰内容的走向。我们以为自己在选择信息，其实更多时候，是信息在按照预设的路径选择我们，塑造我们。
更让人头大的是，这种环境里，辨别真假的成本越来越高。前段时间，我家族群里又转了一条“养生宝典”，说得有鼻子有眼。我多了一句嘴，说最好查查来源，好家伙，立马被二姨怼回来：“大家都转，能有假？就你懂得多！”你看，情绪和从众，有时候比事实本身跑得可快多了。一些内容，就是精准地挠在公众的焦虑点、共鸣点上，至于真相？那可能被远远地抛在了后头。这种时候，你较真吧，心累；你不较真吧，看着那些明显有问题的东西到处飞，心里又堵得慌。
所以我今天，就是想喊出这句“我忍不了了”。这不是要摔手机、断网络，那太极端。这是一种清醒过来的憋闷，是想从那种被动的、麻木的“刷刷刷”的状态里，把自己拽出来的那股劲儿。我们得开始有意识地给自己设置一道“信息防火墙”。不是啥都不看，而是学会筛选。看到那种标题咋咋呼呼的，先停叁秒，问问自己：它想激起我什么情绪？它的依据在哪里？我是不是又被当成流量的一环了？
也许，我们可以试着回归一些“笨”办法。比如，刻意去读一些需要耐心的一手资料、深度报道；比如，对自己特别关心的领域，去追踪一两个信得过的、克制的创作者；比如，每天给自己一小段“离线”时间，就发发呆，或者看几页纸质书。这些看似在“慢下来”的动作，恰恰是在把对信息的主动权，一点点夺回自己手里。
喊出“忍不了”，是改变的起点。它意味着我们不再甘心只做信息河流里一片随波逐流的叶子，开始想试着当那个在岸边观察水流，甚至自己决定挖一条小渠的人。这过程肯定不轻松，需要持续的警觉和练习。但至少，当我们再面对那些喧嚣的、浮夸的、试图轻易牵动我们情绪的东西时，心里能有个声音稳稳地响起：等等，这回，我可不想再顺着你的道儿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