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生和女生一起差差的轮滑鞋居
男生和女生一起差差的轮滑鞋居
你说这轮滑鞋啊，有时候真像人。新鞋刚上脚，那叫一个光鲜亮丽，轮子转起来丝滑得跟德芙广告似的。可一旦穿久了，磨损了，两只鞋的状态就开始“分道扬镳”，像极了宿舍里那对总为谁去扔垃圾而拌嘴的小情侣。我们这故事，就得从这么一双“差差的”轮滑鞋说起。
我那双轮滑鞋，右脚那只特争气，轴承顺溜，刹车皮厚实，承载了我绝大部分的体重和信任。可左脚那只呢？哎，像是闹了脾气，轮子有点晃，滑起来总发出“咯噔咯噔”的抗议声，好像随时要散架。穿着它，我滑出的轨迹永远带着点不由自主的左倾，画不出漂亮的直线。朋友笑我：“你这滑的哪是轮滑，分明是‘画龙’！”
直到那个周末的傍晚，在广场光滑的水泥地上，我遇见了同样在“画龙”的她。她也是一个人，滑得小心翼翼，明显在跟自己的装备较劲。仔细一看，乐了——她那情况跟我正好相反，是右脚那只鞋不太灵光，滑起来身子老往右偏。我俩那笨拙又较真的模样，大概形成了一种奇妙的“对称”，目光一碰，都没忍住笑了出来。
“你这鞋……左脚不太听话？”她先开了口，声音里带着点无奈的戏谑。
“彼此彼此，”我努努嘴，指向她的右脚，“你那位，也挺有性格。”
就这么着，因为两双“偏科”的轮滑鞋，我们莫名其妙地成了“患难之交”。起初也就是互相调侃，分享点保持平衡的歪招。后来不知谁提议：“反正咱俩这‘残疾’组合也滑不快，不如试试‘配对’滑？”
这主意听着离谱，实践起来更是手忙脚乱。我们试着肩并着肩，把我那不靠谱的左脚，和她那闹情绪的右脚放在中间。你猜怎么着？当我们把身体重心稍稍向彼此靠拢，用各自相对可靠的那只脚作为主要支撑时，那种一直拉扯着我们的不平衡感，居然被另一种力量中和了。不是我迁就她的节奏，就是她配合我的步伐，在不断的微调、偶尔的踉跄和接连的“哎哎哎要倒了”的惊呼声中，我们竟真的找到了一种摇摇晃晃的共同节奏。
这个互相“找补”的过程，成了我们之间最特别的游戏。它催生了一种奇妙的“协作意识”。滑行的时候，注意力不再只集中在自己的脚下，而是分出了一半，落在身旁那个人的节奏和重心上。我们会提前喊：“我这边要拐了！”“我刹一下车哦！”这种看似多余的提醒，却成了我们之间最自然的默契。广场上平滑的地面，成了我们练习动态平衡的最佳场地。这里没有输赢，只有一次又一次差点摔倒又被对方轻轻拉住的瞬间，只有那种共同克服一点小麻烦后的相视一笑。
有一天傍晚，我们滑累了，坐在花坛边休息，脱下那双“功勋卓着”的轮滑鞋。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。她忽然指着我们俩并排摆放的鞋说：“看，像不像在‘同居’？”我愣了一下，看着那四只磨损程度各异的轮子，两只往左歪，两只往右歪，但并排放在一起，却显得特别安稳。可不是么，这不是一种物理空间上的同居，而是一种状态上的“鞋居”。两双不完美的鞋，四个有脾气的轮子，因为使用者的配合，居然构成了一种临时的、移动的安稳。
这大概就是功能互补吧。没有完美的个体，却有可能通过协作，达成一种更有趣的平衡。轮滑鞋不会说话，但它们用磨损的痕迹和不同的“性格”，阴差阳错地促成了两个人的靠近。我们分享同一段路面，感受同一阵晚风，处理同一种小小的、来自脚下的麻烦。这种分享本身，就带来一种扎实的暖意。
后来，我们当然换了新鞋。新鞋很棒，滑起来风驰电掣，再也不用担心哪个轮子会突然闹情绪。但偶尔，我们还是会翻出那两双旧鞋，换上，在广场上慢悠悠地、歪歪斜斜地滑上几圈。那咯噔咯噔的声响，听起来不再刺耳，倒像是一首熟悉的老歌。那双“差差的”轮滑鞋，就像一把有点生锈却独一无二的钥匙，无意间打开了一扇门，让我们发现了比滑行本身更重要的事——那种彼此照应、一起保持平衡的感觉，或许才是移动中最美的风景。
所以啊，有时候，“不完美”和“差一点”，未必是坏事。它可能只是个笨拙的开场白，等着另一个同样磕磕绊绊的节奏来接上，然后一起写下去。生活嘛，和轮滑一样，重要的或许不是永远笔直地冲向终点，而是在那些差点失去平衡的时刻，发现有人愿意伸出手，和你一起调整重心，继续向前滑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