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俊用力灬快点好深
小俊用力灬快点?好深
隔壁的装修声又响起来了，电钻嗡嗡的，听得人心里发毛。我坐在书桌前，盯着电脑屏幕，手指在键盘上悬着，半天敲不出一个字。这状态，像极了小时候挖沙坑，开始总是兴致勃勃，铲子挥得飞快，沙子四溅，可挖到一定程度，胳膊就酸了，劲头也泄了，看着那个不深不浅的坑，心里直犯嘀咕：是继续往下，还是换个地方？
“用力点啊！”那时候，玩伴总会在一旁起哄。可力气这东西，不是喊出来的。你得蹲稳了，腰腹绷紧，每一铲下去，角度、深浅都得有点讲究。瞎使劲，反而容易把坑边弄塌了。我现在这写稿子的情形，就跟挖坑差不多。主题定了，框架搭了，可就是觉得缺了那股子能“挖”到底的劲儿，浮在表面，挠不到痒处。
为什么就“深”不下去呢？我往后一靠，椅子发出吱呀一声。大概是心太急了吧。总想着快点出活，快点见到成果，勺子抡得飞起，却忘了汤是需要文火慢炖的。那些真正能打动人的东西，哪个不是经过反复琢磨，甚至推翻重来的？你看那些老匠人，做一个榫卯，雕一朵花，手指上的力道是匀的，呼吸是稳的，他们不追求“快”，但每一分“力”，都精准地落在了该落的地方。那种深度打磨的功夫，急不来。
想到这里，我忽然有点明白了。我缺的不是时间，而是那种“沉进去”的状态。屏幕上的光标一闪一闪，好像在催我。我索性关掉了文档，拿起旁边一本翻了半截的书。纸页有点泛黄，摸上去沙沙的。读了几页，心居然慢慢静了下来。书里讲一个手艺人学艺，头叁年，师傅只让他做一件事：磨刀。各种刀，不同的材质，不同的弧度，用不同的磨石，感受刀刃划过石面时，那细微至极的阻力变化。直到他的手，能隔着刀身，感觉到石头的纹理。
这种练习，枯燥得让人发疯。可后来，当他真正开始雕刻时，手里的刀就像长了眼睛，心想到哪儿，刃就走到哪儿。原来，所有的“深”，都源于最初那单调至极的“磨”。没有那个过程，你的“力”就是散的，“快”就是虚的。
我重新打开文档，看着那几行干巴巴的开头。这次，我没急着往下写。我把那段话反反复复地读，像抚摸一块木头，寻找它的纹路。这个词是不是太生硬了？那个转折是不是太突兀了？我试着把长句拆开，把空洞的大词换成更实在的说法。这个过程很慢，像在黑暗里摸索，但指尖偶尔触到一点不一样的、更坚实的纹理，心里便会微微一动。
窗外的电钻不知什么时候停了。屋子里安静下来，只能听到键盘轻轻的敲击声，不再像之前那样焦躁，而是一下，又一下，变得平稳而确定。我知道，这次的方向对了。心流体验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，当你全神贯注于手上的事情，忘记时间，也忘记“快点”的催促，那种自然而然沉浸进去的感觉，会领着你去到更深的地方。
文章写完一段，我停下来看了看。还是不够好，但好像摸到了一点门道。就像挖坑，当你调整好呼吸，每一铲都扎实地吃进土里，那个坑自然会慢慢显出它该有的深度。这世上好多事，大概都是这个道理。光喊着“用力”、“快点”，没有用。得找到那个能让力气沉下去的“点”，耐着性子，和你的“木头”或者“泥土”好好相处。
屏幕的光，柔和地映在脸上。我忽然觉得，比起一个匆匆忙忙挖就的浅坑，也许一个虽然慢些、却真正扎实的洞，更能盛住一点东西。比如，一滴偶然落下的雨水，或者，一颗无意间滚来的种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