波野结节衣在丈夫面前
波野结节衣在丈夫面前
客厅的灯光是暖黄色的,照在光洁的地板上,泛着点慵懒的光。波野结节衣就坐在那张米白色的沙发上,手里捧着一杯已经半温的茶。丈夫在斜对面的单人椅上,低头刷着手机,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,明明暗暗的。屋子里很安静,只有空调发出极轻微的嗡鸣。她看着丈夫的侧脸,忽然觉得,有些话像鱼刺一样,卡在喉咙里,不上不下。
这感觉不是一天两天了。自从上次体检报告出来,医生指着那个影像图,用平和的语气说着“结节”、“随访观察”这些词开始,她心里就仿佛被投进了一颗小石子。涟漪荡开,一圈一圈,波及到日常的每个角落。她没立刻告诉丈夫,不知道怎么开口。说“我可能病了”?可医生明明说,大概率是良性的,很多人都有。不说?那团小小的阴影,又实实在在占着她身体里的一块地方,也占着她心里的一块地方。
“哎,你看这个。”丈夫忽然把手机屏幕转向她,是个搞笑的短视频。他笑着,眼角的皱纹堆迭起来,很熟悉的样子。波野结节衣配合地扬了扬嘴角,心里却想,他好像一点都没察觉。她忽然有点羡慕丈夫的这种“钝感”,烦恼似乎总是离他隔着一层透明的膜。而她自己,却像是被那“结节”这个词,一下子拉进了一个需要独自面对的世界里。身体的细微变化,偶尔的胸闷,夜里突然的清醒,都成了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。这种“独自面对”,让她在丈夫面前,有时候会莫名走神。
茶彻底凉了。她放下杯子,陶瓷底碰到玻璃茶几,发出“叮”的一声轻响。丈夫抬起头,看了她一眼:“怎么了?没精神?”
“没什么,”她顿了顿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光滑的布料,“就是在想点事情。”
“想什么呢?说说看。”丈夫把手机搁到一边,身体往前倾了倾,摆出倾听的姿态。这个细微的动作,让波野结节衣心里暖了一下。或许,可以试着说说?
“我……”她张了张嘴,那个词在舌尖滚了滚,“上次体检,肺部有个小结节。”
客厅的空气似乎凝滞了几秒。丈夫脸上的轻松神色慢慢褪去,眉头微微蹙起:“结节?严重吗?医生怎么说?”他的语气有点急,身体绷直了。
看他这样,波野结节衣反而奇异地平静下来。她把医生的话,尽量用平缓的语气复述了一遍,强调着“定期观察”、“大概率没事”。她说着说着,发现自己不仅仅是在向丈夫解释,更像是在对自己进行一次梳理和确认。把那个藏在心里、有点吓人的词,拿到这暖黄的灯光下,和丈夫一起审视它,它好像就失去了些独自想象时的狰狞。
丈夫听得很仔细,中间问了好几个问题,有些甚至她都没想过。听完,他沉默了一会儿,然后站起来,坐到她身边,手很自然地拍了拍她的背。“没事,咱们听医生的,定期去查。别自己瞎想。”他的手心很热,隔着一层家居服,温度清晰地传过来。“以后有什么事,别闷着。咱们一起面对,啊?”
“一起面对”。这个词,比她独自咀嚼“结节”这个词,要有力量得多。她忽然觉得,之前那些独自的担忧和恍惚,很大程度上,是因为把这件事当成了自己一个人的重负。而此刻,在丈夫面前说出来,这份重量虽然没有消失,却被分走了一半。或者说,变成了两个人可以共同扶着的东西。
那晚睡觉前,丈夫又提了一句:“下回复查我调个班,陪你去。”波野结节衣“嗯”了一声,关了灯。黑暗里,她听着身旁均匀的呼吸声,第一次觉得,那个叫“结节”的小东西,带来的不全是坏东西。它像一面镜子,照出了她独自承受时的脆弱,也照出了寻常日子里容易被忽略的依靠。在丈夫面前,她不再只是一个需要保持无恙的妻子,也可以是一个会害怕、需要支持的普通人。
日子还是照常过。她依然会偶尔担心,但不再那么频繁地走神。丈夫呢,好像也没特别把她当病人看,只是偶尔会提醒她早点休息,或者买菜时顺手买些她爱吃的梨。那种变化很细微,像水面下的暗流,只有身处其中的人能感受到那种托承的力量。波野结节衣有时在厨房洗碗,看着丈夫在阳台摆弄他那些半死不活的花草,会觉得,生活大概就是这样吧。风雨未必在远方,可能就藏在一次普通的体检报告里。而真正的安心,或许就是知道,当风雨来临时,不必独自一人站在窗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