顶开高贵母亲的两瓣

发布时间:2026-01-01 02:11:12 来源:原创内容

顶开高贵母亲的两瓣

老屋院墙边那棵白玉兰,是母亲年轻时亲手栽下的。都说树随主人,它开起花来也带着母亲那股子劲儿——高高地擎在枝头,花瓣洁白挺括,一副不容亵玩的模样。小时候我想凑近了闻闻花香,都得踮着脚尖,仰得脖子发酸。母亲那时总穿着熨帖的衬衫,头发梳得一丝不乱,说话做事自有章程,像极了玉兰的花瓣,优雅地闭合着,保持着恰当的距离。

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,那“两瓣”之间透出了缝隙呢?大概是我第一次把不及格的试卷藏进书包最里层那天。母亲没骂我,只是放下手中的书,静静地看了我很久。那眼神我现在还记得,不是失望,倒像在辨认什么。半晌,她叹了口气,那口气很轻,却像一阵微不可察的风,第一次让我觉出那高贵姿态里,原来也有重量。

后来离家读书,工作,每次打电话回家,母亲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,依然是平稳的、得体的。问我吃得好不好,工作顺不顺手,语气像在核对清单。直到那个冬天的深夜,我在公司赶项目,手机突然震动。接起来,母亲在那头沉默了几秒,背景音是电视的沙沙声。“没什么事,”她说,“就是……你爸睡下了,屋里太静了。”那一刻,我仿佛听见电话线那头,有什么坚硬的东西,很轻微地“咔”了一声。

真正意义上的“顶开”,发生得毫无征兆。去年春天,父亲住了院。我匆匆赶回,在医院走廊看见母亲。她独自站在窗边,背挺得笔直,可抓着窗棂的手,指节却是白的。我走过去,她没回头,却说:“玉兰该开了。”声音有点哑。我这才发现,她鬓角的白发,已经藏不住了。我伸出手,犹豫了一下,轻轻放在她微颤的肩上。她没有躲开,反而,那挺了一辈子的肩膀,微微地、几乎难以察觉地,向我这边靠了靠。

就这个细微的动作,像一把没有刃的钥匙。我心里那点憋了多年的、混杂着敬畏与疏离的块垒,忽然就松动了。我意识到,我总想“顶开”的,或许不是母亲的威严,而是横亘在我们之间那层名叫“体面”的薄膜。我想碰触的,是薄膜后面那个会累、会怕、需要依靠的真人。

陪床的那些夜晚,话反而多了起来。母亲说起我小时候的糗事,说起她和父亲的相识,甚至说起她年轻时也有过的荒唐念头。那些故事从她嘴里平静地流淌出来,带着我从未见过的温度。原来,那两瓣看似闭合的高贵里,包裹着的是如此丰厚而柔软的岁月。我忽然懂了,她的“高贵”从来不是拒绝,而是一种守护,守护着家庭的体面,守护着内心的秩序,也守护着不轻易示人的脆弱。

父亲出院那天,我们一起回家。院里的白玉兰正开到极盛,风一过,几片花瓣落下来,不偏不倚,停在母亲肩头。她抬头看花,侧脸的线条在春日的光里,显得柔和极了。我没再说想闻花香的话,只是伸出手,替她拂去了肩上的花瓣。这一次,我没有踮脚。

那棵树依然站在那里,花瓣依旧向着天空。但我知道,有些东西已经不同了。花开花合,本是自然。所谓的“顶开”,从来不是一场笨拙的对抗,而是一场缓慢的懂得。当你终于走近,终于懂得那闭合的姿态里蕴藏的温度与力量时,那两瓣高贵,便会为你,也只为懂得的人,静静地、温柔地绽开一条缝,让光透进去,也让暖意流出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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