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树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,邻近的火车站小巷
玉树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,总让我想起第一次来这儿的情景。那是个飘着细雪的傍晚,我刚从火车上下来,拖着行李箱站在出站口,远远就看见对面那条窄窄的巷道。说真的,要不是肚子饿得咕咕叫,我可能就错过这条不起眼的小巷了。
巷口摆着个烤红薯的炉子,甜丝丝的香气顺着风飘过来。我跟着香味往里走,发现这条巷子比想象中深得多。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发亮,两边的墙面斑斑驳驳,有些地方还露出里面的土坯。最有趣的是那些错落的屋檐,高的矮的挤在一起,像一群凑着头说悄悄话的老人。
巷子里的烟火气
再往里走,生活气息就浓了。王阿姨的杂货店门口挂着彩色珠帘,她正坐在小马扎上择青菜。隔壁理发店的转灯还在转,老师傅拿着推子给人理发,电动推子的嗡嗡声和收音机里的秦腔混在一起。最热闹的要数老马家面馆,灶台上的大锅冒着白茫茫的蒸汽,食客们吸溜面条的声音此起彼伏。
我就是在那里认识了扎西。当时他正端着碗蹲在店门口吃面,看见我犹豫不决的样子,便用带着藏语口音的普通话招呼:“尝尝嘛,这家的烩面,香得很!”后来我才知道,他家的牦牛铺子就在巷子尽头,已经开了二十多年。
这条邻近的火车站小巷像个微缩的世界。清晨五点半,赶早班火车的旅客会来买刚出笼的包子;中午时分,附近工地的工人挤满每个小吃摊;到了深夜,还能看见刚下火站的旅人拖着行李找住处。巷子永远醒着,永远热闹着。
住在二楼的李奶奶告诉我,从前这里更窄,只能容两个人侧身而过。后来拓宽了些,但那些老店铺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。她说这话时,正在窗台上晾晒辣椒串,红艳艳的辣椒在阳光下像一串串鞭炮。
巷子深处的故事
最让我惊讶的是巷子尽头的那棵老槐树。树干要两个人才能合抱,枝叶茂密得像把大伞。树下总是聚着些老人家,下棋的,喝茶的,或者就单纯坐着打盹。有次我看见个穿藏袍的老爷爷在树下教孙子写藏文,孩子的作业本上,汉字和藏文整齐地排在一起。
扎西的牦牛铺子就在老槐树旁边。店里挂着的唐卡已经有些年头,色彩依旧鲜艳。他媳妇每天都会在门口支个小摊,卖自家做的糌粑和酥油茶。第一次喝酥油茶时,我还不太习惯那种咸香的味道,现在却隔叁差五就要来喝一碗。
傍晚时分,整条巷子都浸在夕阳里。放学回来的孩子们在青石板路上追逐打闹,各家厨房飘出炒菜的香味。偶尔有火车经过的汽笛声传来,但巷子里的人早就习以为常。王阿姨说,这汽笛声就像他们家的钟表,听到下午那班,就知道该准备晚饭了。
昨夜又下雪了。今早我路过巷子时,看见早起的人们已经在清扫门前的积雪。烤红薯的炉子照常生起了火,面馆的蒸汽把玻璃窗蒙上一层白雾。这条玉树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,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安宁。或许这就是它最动人的地方——无论外面的世界怎样变化,它始终保持着属于自己的节奏和温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