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山喝茶新茶嫩茶,江山品茗新茶鲜叶
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尽，我就收到了茶农老张发来的消息：“今年的头采乌牛早下来了，快来尝尝！”照片里，带着露珠的嫩芽在竹篓里泛着翡翠般的光泽。我立刻放下手头的事，驱车往茶山赶。这种期盼，就像小时候等着第一口西瓜那般真切。
老张的茶园在海拔八百米的山腰上。推开柴扉，他正坐在老槐树下摆弄茶具。那只用了十几年的紫砂壶已经温好，见我来了，他抓了一把新茶递过来：“闻闻，带着山气的。”可不是么，那股清冽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，像是把整个春天的山野都收在了这小小的叶片里。
舌尖上的春天
水是叁沸后的山泉水。老张说，这种江山喝茶新茶嫩茶最考验水温——太烫会把嫩芽烫熟，太凉又激不出香气。他手腕轻抬，水流划出漂亮的弧线。只见那些蜷曲的茶粒在杯中舒展开来，慢慢沉底，汤色渐渐变成淡淡的鹅黄。
我端起茶杯，先不急着喝。热气氤氲中，能闻到豆香里夹着些若有若无的花香。老张笑道：“这是茶树的自我保护——嫩芽太招虫子，就得靠这些特殊香气来驱虫。”有意思，原来我们品尝的，是茶树写给春天的情书。
第一口下去，舌尖像是被清晨的露水洗过。那种鲜，不是味精的鲜，而是带着青草气息的鲜活。喉韵清甜，像山泉缓缓流过喉咙。老张看我眯起眼睛，得意地说：“这味道，存不住的。再过半个月，就不是这个味儿了。”
时光里的茶香记忆
记得小时候，外公也爱茶。每到清明前后，他总要亲自去茶场守着采茶、炒茶。他说，江山品茗新茶鲜叶讲究的是个“及时”——采得及时，炒得及时，喝得及时。那时候不懂，现在坐在老张的茶台前，忽然就明白了。
现在的茶叶，很多都机器炒制了。老张却还守着那口柴烧的铁锅。“手在锅底试温，全凭感觉。”他摊开手掌，上面布满细小的烫痕，“温度差一点，香气就出不来。就像教书育人，急不得，也慢不得。”
说着，他又给我续了一杯。这泡的茶汤颜色深了些，味道也更醇厚。但那种鲜灵劲儿还在，像是在舌尖上跳舞。窗外，采茶工的身影在茶园里若隐若现，手指翻飞间，嫩芽轻巧地落入竹篓。这个画面，和二十年前外公带我看的，几乎一模一样。
临走时，老张给我包了一小罐茶叶。“放冰箱冷藏，能多留几天春色。”他顿了顿，“不过啊，最好还是这几天喝完。茶等得，春天可等不得。”我小心地把茶罐收好，心想这大概就是为什么每年都要赶着喝新茶——我们留不住时光，但能把春天的味道，留在记忆里。
回城的路上，嘴里还萦绕着那抹清甜。忽然想起宋人唐庚的诗句：“且将新火试新茶。”千年过去了，我们对春茶的期盼，对江山喝茶新茶嫩茶的钟情，原来从未改变。明年这个时候，想必我还会如期而至，赴这场与春天的约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