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北老女人叫床

发布时间:2025-12-31 17:09:03 来源:原创内容

东北老女人叫床

这事儿得从去年冬天回东北老家说起。老家在黑龙江一个小县城,冬天那叫一个冷,西北风刮在脸上跟小刀子似的。我搁炕上躺着,半夜里就听见隔壁王婶家传来一阵阵动静,不是人声,是床板子声,“嘎吱、嘎吱”,响得那叫一个有节奏,穿透薄薄的墙壁,直往耳朵里钻。

我一开始还纳闷,王婶都六十出头了,老伴儿走得早,儿子闺女都在南方,家里就她一个人。这大半夜的,床咋响得这么厉害?心里头有点犯嘀咕,可也没好意思问。直到第二天早上,碰见王婶在院子里扫雪,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棉袄,动作利索得很。我顺嘴提了一句:“婶儿,昨晚睡得还行?我好像听见点儿动静。”

王婶一听,手里的扫帚停了,脸上笑出深深的褶子:“咋的,吵着你啦?准是那老炕琴又犯毛病了!”她说的“炕琴”,就是东北老式炕上那种带抽屉和柜子的木头家具,年头久了,榫卯松了,一有点动静就跟着响。王婶把我拉进她屋,指着炕沿边那件老家具:“就这老伙计,陪我叁十多年了。天儿一干冷,木头缩得厉害,我翻个身它都给我配乐,吱呀呀的,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儿多热闹呢!”

我这才恍然大悟,心里那点疑惑和隐隐的尴尬,一下子消散了,反倒生出些别的滋味来。这“叫床”声,原来不是别的,是一件老家具在岁月里的“咳嗽”,是一个独居老人生活里最真实的背景音。王婶拍了拍炕琴的顶板,那声音闷闷的:“你别看它现在响得烦人,年轻时候可是好东西。我结婚那会儿的嫁妆,装着衣服、被褥,也装着好些年的日子。”

坐在王婶烧得暖烘烘的炕上,她跟我唠开了。这“炕琴”的响声,在她这儿,有不同的意味。儿子小时候睡觉不老实,夜里踹了炕琴一脚,它“哐当”一响,能把当妈的惊醒,赶紧给孩子掖被子。老伴儿生病那几年,夜里咳嗽得厉害,她起来倒水,扶着老伴儿起身,膝盖不小心顶到炕琴,那一声“吱嘎”,混着病人的喘息,成了她记忆里最沉的一段夜曲。如今一个人了,夜里睡不着,偶尔也故意翻个身,听听那熟悉的“嘎吱”声,好像屋子里还有点响动,没那么空落落。

这声音,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,一种沉默的陪伴。它不悦耳,甚至有点吵,但它真实、牢靠,带着几十年生活的包浆。王婶说,儿子闺女总打电话让她去南方,说楼房暖和,床垫子软和,没噪音。她总推脱,说住不惯。也许,她是有点舍不得这“噪音”?这声音连着这老房子,连着过去的记忆,也连着她自己还能利索过日子的一份证明——毕竟,还能让老家具响起来,说明这炕上还有人气儿。

后来我离开老家,回到城市,睡在静音床垫上,有时候反而失眠。太静了,静得让人心慌。我会想起王婶家那“嘎吱嘎吱”的响声,那所谓“东北老女人的叫床”。那哪里是什么暧昧的声响,那分明是生活本身在作响,是岁月摩擦的底噪。在很多我们看不见的角落,那些被简单粗暴的词汇所定义、甚至可能被误解的声音背后,藏着的往往是具体的人,具体的生活,具体的故事。

东北的冬天还在继续,王婶的炕琴大概还在每个夜晚,忠实地记录着她的每一次翻身。那声音穿过寒冷的夜空,或许不会被多少人听见,但它确确实实地存在着,像一种坚韧的生命回响。它不华丽,却扎实地夯在生活的泥土里。下次如果再听到类似的声音,或许我们可以慢一点下判断,那粗糙的声响里,说不定就藏着一件老家具的往事,或者,一个老女人一整部的生活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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