久久久久热
久久久久热
这天气，真是热得没完没了。早上太阳一露脸，那股子热气就跟着来了，像块湿答答的厚毯子，严严实实地裹在人身上。走到哪儿，热气就跟到哪儿，甩都甩不掉。风扇转得呼呼响，吹出来的风也是温吞吞的，没什么劲道。这种热，不是那种干干脆脆的暴晒，而是一种黏稠的、带着湿气的“蒸煮”，让人浑身不得劲儿。
这么热的天，人好像也跟着变懒了。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，只想找个凉快地儿呆着。街边的树叶子都晒得打了卷儿，蔫蔫地垂着。知了的叫声一阵高过一阵，听得人心头更添了几分烦躁。这种时候，就特别想念小时候的夏天。那时候好像也热，但热得不一样。热得清澈，热得有盼头。
那时候，消暑的法子也简单。一根冰棍，几分钱的，小心翼翼地舔着，生怕化得太快。或者，端把小竹椅，坐在弄堂的穿堂风口，摇着蒲扇，听大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。傍晚，泼几盆井水在门前的水泥地上，听着“滋啦”一声响，看着热气腾起来，再慢慢散去，空气里就有了那么一丝凉意。那种凉，是沁到心里的。
现在不一样了。空调房一待，是凉快，可那凉是硬邦邦的，吹久了，骨头缝里都觉得僵。一出门，冷热一激，反倒更难受。有时候觉得，我们好像被这种人造的凉快给“惯坏”了，对自然的热，反倒一点耐性都没了。可这天气，它不管你怎么想，它就那么“久久久久”地热着，仿佛在考验着每个人的耐性，也考验着我们与自然相处的那点老底子智慧。
说到“考验”，这种漫长的、似乎看不到头的高温天气，不就像生活里常遇到的那些“持久战”么？比如，想坚持做成一件什么事，开头总是劲头十足，可日子一长，那股新鲜劲儿过去了，剩下的就是日复一日的重复和枯燥。热情慢慢被消磨，剩下的，就是靠一点“耐性”在硬撑。工作也好，学习也罢，甚至是维护一段关系，很多时候，拼的不是开头那一下的爆发力，恰恰是这种在平淡甚至沉闷中“久久为功”的韧性。
热，让人烦躁，但也让人沉静下来，被迫去面对这种“持久”的状态。没法快跑，那就慢走；没法激昂，那就平缓。在这种天气里，你急也没用，不如就顺着它的节奏来。这倒让我想起一个词，叫“顺应”。不是消极地忍受，而是弄明白了这热的脾气，然后调整自己的步调，找到一种和它共处的方式。白天最热的时候，少动，多静；早晚凉快些，再去做那些需要费力的事。这算不算一种生活的智慧呢？
天这么热，街坊邻居间的话好像反而多了起来。傍晚，暑气稍退，大家摇着扇子出来，碰见了，总会聊上几句。“这天，真是热得长久啊！”“是啊，今年这‘持续高温’有点厉害。”话题总绕不开这天气。抱怨归抱怨，语气里却有种共同承受着什么似的默契。这种由天气带来的、琐碎的交谈，反而让平日里匆忙的人际关系，有了一点温暖的联结。热，把大家都“赶”到了一起，在树荫下，在微风里，分享着同一份对凉爽的期盼。
所以你看，这“久久久久”的热，固然难熬，像个磨人的“长考”。但它也在无声无息地改变着一些东西。它让人慢下来，去体会“持久”的滋味；它逼着人去寻找“顺应”的法子，而不是一味对抗；它甚至在不经意间，让平时疏远的人们，有了那么一刻共同的喘息和交谈。这么一想，这漫长的热度里，除了烦闷，似乎也焖出了一点别样的、复杂的味道来。这味道，大概只有亲身在里头慢慢熬着的人，才能咂摸得出来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