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二男生吵我一整天
初二男生吵我一整天
今天算是领教了，什么叫“活力无限”。我们家楼上，搬来一户新邻居，家里有个读初二的男孩。从早上七点开始，我的天花板就变成了他的运动场。那动静，一会儿是“咚咚咚”的跑跳，一会儿是椅子腿和地板尖锐的摩擦声，间或还有篮球拍在地板上的闷响。我躺在床上，盯着天花板上那盏微微颤动的吊灯，心想：这孩子的精力，是蓄电池做的吗？
到了上午，我试图工作。刚有点思路，楼上“哗啦”一声，像是一大盒什么东西撒了，紧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得，刚聚集起来的思绪，全散了。我叹了口气，端起已经凉了的茶。这已经不是噪音，这简直是一种持续不断的“存在宣告”，提醒我楼上正进行着如火如荼的青春。
中午稍微消停了一会儿。我猜是吃饭，或者被家长按住了。可下午两点一过，“音乐会”准时开幕。这次换成了音响，低音炮的震动顺着墙体爬过来，咚咚地敲在我的太阳穴上。歌是时下流行的，节奏感强，孩子跟着哼唱跑调的声音隐约可闻。我揉着额头，想起自己初二那会儿，好像也喜欢把音乐开得震天响，觉得那样才够味，才独立。这么一想，心里的火气，莫名其妙消了一小半。
我决定上楼聊聊。不是去吵架，就是说说情况。开门的是位面带歉意的母亲，连声说“不好意思”。那男孩就站在客厅，个子已经蹿得很高，脸上冒着几颗青春痘，眼神里带着那种典型的、混合着叛逆和一丝不安的神情。他看到我，迅速扭过头，装作摆弄手里的耳机。我简单说了说，母亲连连道歉，说孩子放假在家，管不住，体育中考要练跳绳和跑步，就在家里练了。男孩在旁边嘟囔了一句：“家里就这么大，我能去哪儿练。”
这句话倒是把我堵住了。是啊，他能去哪儿呢？小区活动空间小，篮球场总被占满，大热天总不能一直在外面晒着。回家，这个他唯一的“领地”，似乎就成了理所当然的宣泄口。他的吵闹，背后是那种无处安放的过剩精力，和那个年纪特有的、想要突破一切束缚的冲动。
回到自己屋里，世界暂时安静了。但我的心思没静下来。我好像透过那些噪音，看到了更多东西。这男孩的“吵”，何尝不是一种家庭生活动态的体现？他需要运动，需要释放，也需要家人的关注。那些突然的巨响，也许是一次失败的尝试，或是一次不耐烦的发泄。而他的母亲，在歉意背后，或许也藏着无奈和疲惫。这种动态的平衡，每个家庭都在寻找，只是今天，它以这种吵闹的方式，闯入了我的生活。
傍晚时分，楼上传来母亲提高音量的说话声，似乎在督促学习，接着是男孩不情愿的回应。过了一会儿，响起了钢琴声，弹的是《致爱丽丝》，磕磕绊绊，一个段落反复错。听得出来，他弹得很不情愿，每个音符都像在赌气。但这断断续续的琴声，反而比白天的跑跳更让我感触。这里面有一种被规训的挣扎，是每个少年都要经历的关卡。
临睡前，楼上彻底安静了。这一整天的喧闹像潮水般退去，留下一种奇特的空虚感。我反而有点不习惯了。这一天，我被一个陌生男孩的生活节奏强行裹挟，被迫聆听了他成长中的一段嘈杂插曲。这噪音里，有他被压抑的活力，有家庭的微小摩擦，有他面对学业和未来的无形压力。
窗外夜色渐浓。我不知道明天会不会继续这样的“伴奏”。但经过这一天，我大概不会再怒气冲冲地去敲门了。那种想要世界围着自己转的安静，或许本身就是一种奢求。城市的楼宇这么近，我们不可避免地会听到彼此生活的声音。那些碰撞声、音乐声、训诫声、还有生涩的琴声，拼凑起来的，不就是最真实、最鲜活的生活动态么？这么想着，我关上了灯。在寂静里，我似乎反而听见了更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