洪湖男人喜欢的小巷子,洪湖汉子偏爱的幽深巷弄
老陈蹲在巷口的青石板上,手里的烟卷忽明忽暗。这时节的洪湖湿气重,晨雾像棉絮似的缠在巷子两边的马头墙上。他眯着眼看那雾缓缓流动,忽然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:"这巷子会呼吸。"
我起初不明白,后来跟着他在巷子里转悠多了才懂。洪湖的巷子不单是路,更像是这座水城的毛细血管。巷子窄的地方,两个壮实汉子得侧着身子才能错开;宽的地方,也就能摆下两叁把竹椅。老陈说他们洪湖男人就爱这种逼仄,水乡人家,习惯了被水环绕,巷子窄些反而自在。
巷子里的烟火日子
清晨五点半,巷子开始活泛起来。吱呀的木门声此起彼伏,男人们趿拉着布鞋走出来,互相点个头,就蹲在自家门口刷牙。这时候你能听见最地道的洪湖土话,张家媳妇李家娃,都是些家长里短。老张的修车铺六点准时开张,他那辆二八大杠永远停在门口,车铃铛锈得发红,可他偏不换。"这巷子里每样东西都有岁数了,"老张常说,"人不能总喜新厌旧。"
洪湖男人喜欢的小巷子,说到底是一种生活方式。下午太阳偏西,巷子阴凉处总会聚起几桌牌局。男人们围着矮方桌打花牌,输赢不过几十块钱,图的是那份闲适。老陈打牌时爱讲古,说这条巷子在他爷爷那辈就有了,那时候巷子尽头直通码头,男人们从湖上回来,踩着湿漉漉的青石板往家走,空气里都是鱼腥味和水草香。
有个细节我记得很深——巷子中段有口老井,井口被绳子磨出了深槽。老陈说这井水冬暖夏凉,夏天他们把西瓜吊下去浸两个小时,比冰箱冻的好吃。现在家家都有自来水,可男人们还是习惯来井边打水洗菜,仿佛这样洗出来的菜才够味。
幽深处的记忆
洪湖汉子偏爱的幽深巷弄里,藏着太多故事。巷子最深处住着刘爷,九十多岁的人了,每天还坚持自己生炉子。他的木门永远虚掩着,路过的熟人会自觉帮他把门口的落叶扫一扫。刘爷的儿子在深圳买了大房子,接他去住,不到一个月他就跑回来了。"高楼里邻居都不认识,憋得慌。"他说这话时,正坐在巷子口看夕阳。
这些巷子看似普通,却有自己的脾气。雨天时,青石板会泛出一种深沉的墨色,雨水顺着瓦檐滴落,在石板上敲出细密的声响。老陈说这是巷子在说话,说那些年被雨水冲刷掉的故事。我渐渐明白,洪湖男人眷恋的不仅是巷子本身,更是那种被时光浸润过的生活质感。
傍晚时分,家家厨房飘出饭菜香。洪湖男人端着饭碗蹲在门口,边吃边和邻居闲聊。谁家做了红烧鳝鱼,谁家炖了莲藕汤,香味在巷子里混在一起,分不清彼此。这时候你看他们的表情,那种满足,是再大的房子也给不了的。
夜色渐深,巷子里的灯一盏盏亮起。不是城市里那种刺眼的白炽灯,而是昏黄的、温柔的光。老陈收拾着门口的竹椅,慢慢说道:"现在年轻人都想住楼房,可我们这些老骨头,离了这巷子就浑身不自在。"他指了指巷子尽头那片新盖的楼盘,"那些亮堂堂的大房子,装得下家具,装不下日子。"
巷子安静下来,只有偶尔的狗吠和电视声。我走在返回酒店的路上,突然想起老陈早上说的"巷子会呼吸"。现在懂了,那呼吸是男人们的家常闲话,是女人们的洗衣声,是孩子跑过的脚步声。这些声音在巷子里酝酿、发酵,成了洪湖男人离不开的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