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1年的三 片
2021年的叁片
那一年过得可真快，像被谁按了快进键。现在回想起来，脑子里蹦出来的不是什么宏大的叙事，反而是几片轻飘飘的、却又沉甸甸的“碎片”。对，就是“片”。今天我想跟你聊聊，2021年，留在我记忆里的叁片。
第一片，是“核酸贴纸”。这东西现在说起来，都有点恍如隔世了。那时候，出入许多场所都得凭它，像一张小小的通行证。我记得最清楚的，不是排队时那点不耐烦，而是每次做完核酸，从社区工作人员手里接过那张不干胶贴纸时，心里那点微妙的感觉。圆的，方的，印着当年的生肖牛，或者一句简单的“加油”。人们会把它郑重地贴在手机壳上，笔记本扉页，攒着。那一张张彩色的贴纸，连起来，就像一串独特的、属于那一年所有人的共同足迹。它不再仅仅是一个证明，更像一种无声的记录，记录着我们为了回归寻常生活，所付出的那些看似微小、却日复一日的努力。这种日常的韧性，现在想来，挺让人感慨的。
第二片，说起来有点虚，是“信息流”。对，就是手机屏幕上那个永远刷不完的瀑布。2021年，我们好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深地浸泡在里面。好消息，坏消息，远方的哭声，近处的笑声，全都混在一起，劈头盖脸地涌来。我常常在深夜，手指机械地上划，看着各种资讯像潮水一样涨落，心里却感到一种奇怪的“信息饥渴”。你知道的，就是看得越多，反而越觉得空洞，越想去抓取更多。那感觉就像站在一片信息的麦田里，穗子沉甸甸的，你却有点茫然，不知道该先摘下哪一株。我们一边享受着前所未有的连接便利，一边也在学习如何与这种过载的“信息流”共处，如何在喧嚣中，打捞一点真正对自己有用的东西，守住内心那一小片宁静。这个过程，本身就是一门学问。
第叁片，对我个人而言，是一片“绿萝的叶子”。没错，就是办公室里最常见的那种植物。2021年，我的工位有了一些变动，窗台上那盆被我忽略了好久的绿萝，有几片叶子开始发黄。有一天下午，阳光正好，我没什么急事要处理，就接了杯水，慢慢给它浇上，顺手把黄叶摘掉。就在那个非常普通的瞬间，我盯着那盆重新显得精神起来的绿萝，心里忽然松了一下。外面世界的变化快得让人眼花缭乱，但这片小小的、安静的绿色，它生长的节奏还是那么慢。你关心它，它便绿给你看；你忘了它，它也不吵不闹，只是悄悄黄了叶尖。那一刻，它像是一个锚点，把我从各种漂浮的思绪里，轻轻拉回到实实在在的当下。这种“当下的触感”，在一切都显得有点不确定的那段时间里，特别珍贵。
你看，核酸贴纸，手机里的信息流，一片绿萝的叶子。它们毫无关联，却又奇妙地拼出了我那一年的一部分心境。一片是对于集体的印记，一片是对于时代的喧嚣，一片是对于自我的安放。没有惊天动地，就是这些琐碎的、具体的“片”，构成了我们对一段时光的真实体感。或许很多年后，提起2021，我首先想起的，还是这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