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同巷子里两百块钱的爱情,旧城胡同中的两百元情缘

发布时间:2025-11-03 06:19:26 来源:原创内容

大同巷子的石板路被雨水洗得发亮,我刚拐进巷口就听见二胡声。老陈坐在他那修鞋摊子后面,眯着眼睛拉《茉莉花》。我路过时他琴弓一停:“小赵,给你留了煤炉烤的烧饼。”

巷子深处那间裁缝铺还开着,王阿姨踩着缝纫机,抬头冲我笑了笑。我望着晾在电线上的衣裳出神,忽然想起十年前第一次遇见小芳也是这样的午后。她蹲在公用水池边洗头发,肥皂泡顺着水流进青石板缝里。

那个收留我的雨夜

那年我刚到城里找工作,租不起房子,只能在网吧过夜。偏巧碰上连续叁天的雨,我浑身湿透地蹲在巷口便利店屋檐下。裁缝铺的王阿姨看不过去,塞给我两百块钱:“去老陈那阁楼将就几天,等找到工作再说。”

老陈的阁楼其实是个堆货的木棚,但干燥温暖。我坚持要写借条,他摆摆手:“年轻人谁没难处?当年我也是这样被收留的。”那晚我躺在旧棉被里,听见雨滴敲打铁皮屋顶,像谁在轻轻敲门。

第叁天傍晚,我撞见隔壁院子的姑娘蹲在水池边哭。她的碎花裙被铁丝勾破了,明天要参加亲戚婚礼。我掏出仅有的两百块:“我妈妈是裁缝,从小看会了点手艺。”其实那钱是留着买简历复印材料的。

她泪眼汪汪地看着我缝补裙子,突然破涕为笑:“你这针脚比我妈缝得还密。”补完裙子她非要还钱,推搡间老陈咳嗽一声:“小芳,让人家吃顿晚饭不过分吧?”

于是我在大同巷子吃了第一顿家里味的饭。小芳炒了青椒肉丝,老陈贡献了卤豆干,王阿姨端来腌萝卜。就着昏黄的灯泡,我们四个人挤在八仙桌前,窗外的霓虹灯反而成了陪衬。

后来我总想起那两百块钱。要是当时用它们复印了简历,或许能早点找到工作。但那样就不会认识小芳,不会知道破阁楼里能看见最美的月光。

缝纫机踏板声里的日子

我在巷口五金店找到活计,白天看店晚上还是住阁楼。小芳在服装厂上班,每天下班经过都会在店里站会儿。有时带厂里多余的纽扣给我补衣服,有时就是聊聊今天流水线上的趣事。

老陈常常“忘”带钥匙,非要等小芳回来开门。我们就坐在鞋摊前喝茉莉花茶,看夕阳把巷子染成蜜色。有次他悄悄说:“这姑娘小时候啊,摔跤都不哭的。”我转头看见小芳提着菜篮子走来,篮子里有我爱吃的茭白。

冬天来了,阁楼漏风。小芳用旧毛线织了条围巾,说是练手。那围巾织得歪歪扭扭,却暖得让人鼻子发酸。她低头整理线头时说:“厂里姐妹都笑话我,说这是织过最丑的围巾。”

春节前巷子拆迁的通知贴出来了。王阿姨要回老家带孙子,老陈的女儿接他去深圳。我和小芳坐在即将关闭的裁缝铺里,缝纫机上还留着王阿姨没做完的童装。

“还记得那两百块钱吗?”小芳突然问。我点点头,她从针线盒底下取出张泛黄的纸,竟是我当年写的借条。“我早就从王阿姨那买回来了,”她眼睛亮晶晶的,“就想看看你什么时候能还上。”

我们笑作一团,笑声在空荡的巷子里回响。后来我们把借条折成纸飞机,从阁楼窗户放飞出去。它掠过晾衣绳、掠过老陈的修鞋摊、掠过公用水池,消失在巷口梧桐树后。

如今我偶尔还会绕路去大同巷子。那里变成商业街了,只有那棵梧桐树还在。树身上不知被谁刻了行小字:两百块钱的爱情。我摸着那些字迹笑了,想起小芳现在开淘宝店,总爱在包裹里塞手写纸条。

昨天她边打包边哼歌,我听见歌词突然愣住。那是老陈常拉的《茉莉花》,而货架上挂着她新设计的碎花裙。阳光照进我们租的公寓,阳台上晾着那条歪歪扭扭的围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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