剥开两边打花蒂小哭

发布时间:2025-12-30 20:35:12 来源:原创内容

剥开两边打花蒂小哭

这标题念起来,是不是有点怪?像一句没头没脑的方言,又像小孩子闹脾气时含混的嘟囔。其实啊,它说的是一种挺老的手艺活,现在怕是没多少人见过了。

我老家在南方一个靠山的小镇。小时候,镇尾有个李阿婆,专做藤编。她那双老手,青筋盘结得像老树的根,可一摸上那些灰扑扑的藤条,就活了。她最拿手的,就是编一种带花纹的小圆凳,我们小孩叫它“花花凳”。这“剥开两边打花蒂小哭”,就是编这凳子的一道关键工序。

记得那年暑假,我蹲在她家屋檐下看。她拿起一根泡软了的藤皮,用一把钝头的小铜刀,在藤条两端轻轻一划,再顺着劲儿,慢慢把外皮剥开两半。那动作得极稳,剥开了,中间还连着筋,像拉开一个拉链。她说,这叫“剥开两边”。剥开了,里面的芯子露出来,软软的,韧韧的。

接着,她用那铜刀的钝背,在剥开的藤皮内侧,有节奏地敲打。嗒,嗒嗒,嗒。不是乱敲,是照着特定的点儿,像在给藤条挠痒痒。敲打的地方,慢慢就起了毛,起了绒,颜色也变深了,形成一个个小疙瘩似的结节。她管这叫“打花蒂”。打好了花蒂,这藤皮再编进凳面里,就会凸起一朵朵小花似的图案,摸着不硌手,看着却生动。

那“小哭”又是啥呢?我好奇地问。阿婆笑了,拿起一根刚打完花蒂的藤皮,双手轻轻一弯。那藤皮因为被敲打过,纤维松了些,弯折时,发出极细微的“嘶嘶”声,有点像,嗯,有点像小孩子憋着劲、还没放出声音来的那种抽泣。“喏,听到了没?”阿婆说,“它疼过,现在舒服了,这是在哼唧呢。没这声儿,就说明功夫没到,编出来的花是死的。”

我那时不懂,只觉得好玩。现在回过头想,这短短九个字,里头藏着的,可不只是一门手艺的窍门。

“剥开两边”,是坦诚,是敞开。一件事,一个人,你得有勇气,也有耐心,去看到它的内里,看到那层保护壳下面的真实质地。不能怕麻烦,更不能一上来就想着用蛮力。

“打花蒂”,是锤炼,是赋予印记。光剥开还不够,那内里或许是混沌的、平淡的。需要一点一点的敲打,带着章法和心意,去激发它的潜能,去塑造它的形态。这个过程或许不那么轻松,甚至有点“疼”,但正是这疼,让它有了独特的纹理和记忆。

最后的“小哭”,是生命的回应,是成器的证明。那不是嚎啕大哭,是经历一番“折腾”后,一种放松的、自然的吐纳。说明材料活了,通了,有了自己的脾气和呼吸。一件东西,无论是藤编还是别的,做到这个份上,才算有了魂。

李阿婆的花花凳,坐上去稳稳的,夏天还透着一丝凉气。那些凸起的小花,磨得久了,油亮油亮的。后来小镇变了,塑料凳子轻便又便宜,没人再找阿婆编凳子了。她的手艺,连同那“剥开两边打花蒂小哭”的念叨,也慢慢没了声响。

如今,我坐在城市里光洁的椅子上,有时会突然想起那“嘶嘶”的、像小哭一样的声音。我们做事、待人,是不是常常少了那“剥开”的耐心,缺了那“打花蒂”的细功夫,更听不见,或者压根不在意那一声微弱的“小哭”了呢?我们追求速成,迷恋光鲜平滑的外表,却忘了,真正结实、耐看、有温度的东西,往往都经历过一番“剥、打、哭”的笨过程。

那声音很轻,得静下心,才听得到。它藏在老手艺人的指尖,藏在那些沉默物件的肌理里,或许,也藏在我们自己生活的某个褶皱深处,等着被懂得的人,轻轻弯折,侧耳倾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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