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看上儿子的媳妇》5
《看上儿子的媳妇》5
老陈最近心里那杆秤,是彻底歪了。儿子小伟带着新婚妻子晓芸搬回来住快一个月了,这本该是件热热闹闹的喜事。可不知怎的,他看着晓芸在厨房里忙活的背影,心里头那点念头,就跟雨后的野草似的,见缝就钻,压都压不住。这事儿,他谁也不敢说,连老伴那儿,都瞒得铁桶一般。
晓芸这孩子,确实招人疼。不是那种娇滴滴的疼法,是实打实的懂事、勤快。每天下班回来,甭管多累,总要抢着进厨房,说妈您歇着,我来。做的菜呢,又合老陈的口味,咸淡适中,还总记得他血糖有点高,特意把红烧肉做得甜味淡些。这些细枝末节的好,像小火慢炖,一点点把老陈心里那块冰给焐热了,可这热的方向,好像有点不对劲了。
这天晚饭后,小伟公司临时加班,急匆匆出了门。客厅里就剩下老两口和晓芸。老伴在阳台侍弄她那几盆宝贝花,老陈坐在沙发上,眼神就不自觉地往晓芸那边飘。她正低头看着手机,嘴角带着浅浅的笑,大概是和小伟在发信息。窗外的夕阳余晖斜斜地照进来,给她侧脸镀了层柔光,连耳朵边上细小的绒毛都看得分明。老陈心里猛地一跳,赶紧端起茶杯,灌了一大口,那茶水却有点烫,呛得他直咳嗽。
“爸,您慢点。”晓芸闻声抬起头,赶紧抽了张纸巾递过来,眼神里是真切的关心。那眼神清亮亮的,看得老陈脸上发臊,心里头却更乱了。他接过纸巾,指尖不小心碰着晓芸的手,像被静电打了一下,慌忙缩回来。
“没事,没事,茶水烫了。”老陈掩饰着,心里却翻江倒海。他知道这念头邪性,太邪性了。这是儿子的媳妇,是自己该当闺女疼的人。可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吸引力,就像院子里那棵老槐树的根,悄无声息地往深处扎。他开始找些理由——是晓芸太像自己年轻时候暗恋过的那个女同学?还是老伴这几年越来越沉默,家里头缺少点活泛气?想来想去,越想越糊涂,只觉得一颗心被扯成了两半,一半在骂自己老不正经,另一半却在偷偷回味晓芸刚才递纸巾时的那抹温柔。
老伴从阳台进来了,念叨着哪盆花长了虫。晓芸立刻接话,说网上有种自制的花椒水好像管用,明天可以试试。话题就这么岔开了,老陈暗暗松了口气,可那口气还没松到底,又沉沉地堵在了胸口。他忽然意识到,自己开始害怕和晓芸单独相处,却又隐隐盼着那样的时刻。这种矛盾,折磨得他夜里睡不踏实,白天看着儿子小伟毫无心事的笑脸,愧疚感更是像石头压着。
这心思一旦活了,看什么都像是加了层滤镜。晓芸给全家盛饭,先递给他的那一碗,他觉得特别满;晓芸随口夸了一句“爸您今天这衬衫精神”,他能琢磨一上午。他知道这不对,危险,像走在结了薄冰的河面上,指不定哪一步就咔嚓一声,掉进冰窟窿里,把这个好不容易和睦起来的家,砸个粉碎。
那天下午,老陈一个人在家。晓芸平时这个点还没下班,偏巧今天她调休,忘了跟家里说。老陈听见钥匙开门声,以为是老伴买菜回来,趿拉着拖鞋就从卧室走出来。一看是晓芸,两人都愣了一下。晓芸穿着一身浅绿色的连衣裙,手里还拎着个蛋糕盒子,笑着说:“爸,您在啊?我今天休息,正好路过蛋糕店,想着妈爱吃栗子蛋糕,就买了一个。”
老陈“哦哦”地应着,有点手足无措。晓芸换鞋进屋,把蛋糕放桌上,很自然地走到饮水机边接了杯水。屋里静悄悄的,只有水流的声音。老陈站在那儿,走开也不是,不走也不是。晓芸喝了口水,转过身,像是想起什么:“对了爸,小伟说您腰不大好,我同事推荐了个护腰的牌子,我记在手机里了,等下给您看看。”
就是这份自然而然的关心,让老陈筑起的那道堤坝,瞬间裂了条缝。他看着她低头翻找手机的样子,那股压了很久的冲动,混着愧疚、羞耻和一丝可悲的渴望,猛地冲了上来。他张了张嘴,话到嘴边,却变成了干巴巴的一句:“晓芸啊……你,你在这儿,还习惯吗?”
这话问得突兀。晓芸抬起头,有些诧异,但还是笑了笑:“习惯啊,爸,妈和您都对我这么好。”她的笑容干净,没有一丝杂质,像面镜子,一下子把老陈那点晦暗心思照得无所遁形。
老陈心里那点刚刚冒头的火星,嗤啦一下,被这笑容浇熄了大半,剩下的是更浓的灰烬和自惭形秽。他慌忙点点头,几乎是逃也似地转身往自己屋里走,嘴里含糊着:“习惯就好,习惯就好……我,我回屋躺会儿。”
关上门,老陈背靠着门板,长长地、沉沉地叹了口气。额头抵在冰凉的门板上,那股燥热才慢慢褪下去。他清楚,这事儿不能再任其发展了。这已经不是心里头闹闹别扭的小问题,家庭关系里头掺进这种杂质,那是要出大乱子的。儿子信任的眼神,老伴毫无察觉的唠叨,晓芸那毫无防备的孝顺……这些东西,他一样也赔不起。
可怎么拔除这念头呢?硬生生掐断?它已经长了根。老陈走到窗边,看着楼下院子里玩耍的孩子,心里一片茫然。他感觉自己被困住了,一头是悬崖,一头是迷雾,进退都不是路。这份悄然变质的长辈关怀,到底该怎么收拾?而晓芸那份纯粹的、对长辈的亲近和孝顺,又会不会在无意间,成了助长这错误念头的养分?老陈不知道。他只晓得,这个家表面平静的湖水底下,自己这块危险的暗礁,得想办法挪开,哪怕挪得自己伤痕累累,也不能让它撞碎了这条载着一家子的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