茄子黄瓜香蕉丝瓜榴莲番茄
茄子黄瓜香蕉丝瓜榴莲番茄
你说巧不巧，今儿个去菜市场，眼跟前儿摊子上，就这么几样东西挨在一块儿堆着：紫油油的茄子，顶花带刺的黄瓜，弯弯的黄香蕉，愣头愣脑的丝瓜，气味冲鼻的榴莲，还有红彤彤的番茄。我站那儿愣了半天神儿，脑子里忽然就蹦出这么一串名儿来，跟报菜名似的，可又觉着，这哪是菜名儿啊，这分明就是过日子本身嘛。
你看那茄子，紫得发亮，看着敦实。买回家去，可塑性最强。切块儿红烧，吸饱了汤汁，软糯入味；整条蒸熟了，撕成条，拿蒜泥香油一拌，是清爽的夏夜滋味；哪怕只是切片用油煎得焦黄，撒点盐，也能就着喝下两碗粥。它不张扬，却什么味儿都能接纳，什么做法都能成就一番风味。这有点像我们生活里那些踏实的日子，看着平常，可你用心经营，它就能反馈给你最实在的温暖。
黄瓜就不同了，讲究一个“脆生”。洗干净了，“咔嚓”一口，满嘴都是清新的汁水，带着点儿淡淡的甜，还有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涩，这才是夏天的气息。它几乎不用太多烹饪，切片凉拌，或者干脆生吃，图的就是那份原原本本的爽利。过日子，有时候也需要这么一股“脆生”劲儿，直来直去，简单明了，累了渴了，给自己来点这么直接的快乐，比什么都解乏。
香蕉嘛，模样喜人，味道甜软。但它有个脾气，熟得快，放不住。青的时候涩口，黄得恰到好处时最是香甜绵密，可一不留神，过了头，皮上就冒出黑点，内里变得过分的软，甚至透出点发酵的酒味。这多像我们对待某些稍纵即逝的机会，或是某段浓烈的情感？得把握那个“度”，在它最美好的时候珍惜、享用。错过了那个点儿，味道就全变了。
丝瓜这东西，年轻时候脆嫩，清炒做汤，自带一股甘甜。要是长老了，那就只剩下一身坚韧的纤维，成了刷锅洗碗的“丝瓜络”。可你别说，这老丝瓜络，去油污是一把好手。你看，这算不算是另一种“物尽其用”？即便老了，不中看了，也还有它独特的价值。生活里很多事、很多人，不也这样？换个角度，换个用法，价值就出来了。
说到榴莲，那可真是个性鲜明。爱它的人，闻着那味道就走不动道，觉得香醇馥郁，吃着那绵密的口感，更是宛如天堂。厌它的人，隔着十米远就要掩鼻而走，避之唯恐不及。它从不讨好所有人，就那么大剌剌地存在着，喜欢与不喜欢，界限分明。这倒给了我们一点启示：坚持自己的特质，或许会失去一部分“市场”，但一定能赢得最铁杆的“知己”。活成榴莲，需要勇气，也自有其魅力。
最后是番茄，这可是个“跨界”高手。你说它是水果吧，生吃酸甜开胃；你说它是蔬菜吧，炒蛋、炖牛腩、熬成浓汤，它是当仁不让的主角。它红得热闹，滋味却融合得恰到好处，酸与甜平衡得极好。它让许多菜肴有了底色，有了灵魂，自己却不争不抢。我们的生活，或许也需要一点番茄的这种“兼容”智慧，在不同角色间自如切换，为平凡的日子添上那抹亮红和活色生香的滋味。
这么一圈看下来，这摊子上的瓜果蔬菜，竟像极了人生的百般形态、千种滋味。有茄子的包容，有黄瓜的爽直，有香蕉对时机的依赖，有丝瓜不同阶段的各尽其用，有榴莲的桀骜不驯，也有番茄的圆融通达。我们每一天的日子，其实就是在这诸般滋味里穿梭、选择、调和。今天想尝哪一口，全看心情，也看境遇。
拎着沉甸甸的袋子走出市场，心里反而轻松了不少。今晚的餐桌上，或许就是一场小小的、对于生活的味觉实验。这平常的采购，倒像读了一本无字的书，琢磨出一点儿对于“生活滋味”的、热腾腾的道理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