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人色老人色
人人色老人色
老李头蹲在小区花园的石头墩子上，手里的烟卷儿忽明忽暗。他看着对面楼底下，几个穿着花衬衫的老伙计，正举着手机，脑袋凑在一块儿，嘴里啧啧有声。不用猜，准是在看那些“带颜色”的短视频。他鼻子里哼出一股气，说不清是鄙夷，还是别的什么。
这年头，好像有个挺怪的现象。你说那些手机里的“擦边”内容，年轻人看，偷偷摸摸的；怎么到了老年人这儿，反而有点“光明正大”起来？公园长椅上，公交车站里，甚至家庭聚会，音量开得老大，屏幕里晃动着些不忍细看的画面。旁人侧目，他们倒不太在意，甚至有种“我就看了，能咋的”的劲儿。
这里头，有个词儿挺关键，叫“情感陪伴缺失”。你琢磨琢磨，是不是这个理儿？很多老人，老伴先走了，儿女忙得脚不沾地，一年到头见不了几面。那大把大把的空闲时间，像潮湿房间里疯长的霉斑，填满了每个角落。屋子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，电视里播的家长里短，离他们太远了。这时候，手机屏幕亮起来，那些直接的、鲜活的、甚至有些粗粝的画面和声音，猛地撞进来。它不问你的过去，不嫌弃你的沉默，只管提供最直白的刺激。这种刺激，成了一种对抗孤独的笨办法，虽然这办法，就像用酒精麻醉疼痛，解决不了根本，还伤身。
还有个原因，是“数字代沟”带来的认知落差。咱们年轻人，从小在信息海洋里泡大的，多少练出了点辨别和抵抗的“免疫力”。知道哪些是陷阱，哪些是虚的。可很多老人不是，他们半路才接触这个眼花缭乱的世界。那些精心设计的算法，比儿女还“懂”他们，一个接一个地推送，精准地挠到他们心里那块痒痒肉。他们分不清那是商业套路，还是真心实意。只觉得这“小盒子”懂我，给我乐子，比冷冰冰的现实热闹多了。
再者，到了这个岁数，社会的“规训”好像突然松了绑。年轻时不敢想、不敢做的，压在心底的某些念头，反而因为年纪，变得有点“无所顾忌”了。反正我都老了，还能把我怎么样？这种心理，让一些老人放下了矜持，把观看这类内容，当成了一种隐秘的、甚至带点叛逆的消遣。
可这事儿，真不能由着它去。那屏幕里的东西，看多了，心就更空了。真实的温情被虚拟的刺激取代，跟家人的话越来越少，跟算法的“互动”却越来越密。眼神变得浑浊，不是年纪带来的，而是被那些快速闪过的碎片吸走了神采。更别提那些藏在链接背后的诈骗陷阱，专盯着这部分辨识力下降的老人。
那我们能做点啥？指责和说教是最没用的。你得把那股劲儿，从那个小屏幕上拽回来。周末别光打电话，带着孩子回家吃顿饭，听听他们翻来覆去讲那些老故事。教他们用手机，不止是看视频，还有视频通话，看看天南海北的老朋友，看看孙子的笑脸。社区里能不能多组织点实在的活动，下棋、唱戏、练书法，哪怕是凑一块儿晒晒太阳、聊聊菜价呢？
“老李头，蹲那儿发什么呆！叁缺一，就等你了！”对面楼的老张喊了一嗓子。老李头掐灭烟，拍了拍裤子，应声走过去。麻将桌哗啦啦一响，拌嘴声、笑骂声顿时起来了。这热气腾腾的人间声响，或许比十个手机屏幕里的光影，都更能填满那颗孤独的心。老人的世界，不该只剩下一种颜色。它本该是丰富的，像秋日的山林，层林尽染，有更深沉、更温暖的色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