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在厨房啊灬啊灬用力啊

发布时间:2025-12-31 06:29:08 来源:原创内容

公在厨房啊灬啊灬用力啊

老张推开我家门的时候,我正对着厨房发愣。油烟机轰轰响着,里头传来我妈那句标志性的、带着点儿咬牙切齿的催促:“公在厨房啊——灬啊灬——用力啊!”尾音拖得老长,拐着弯,像灶台上那缕扭着身子往上窜的蓝火苗。老张噗嗤乐了,用胳膊肘顶顶我:“嘿,你们家这口号,够带劲的。”

他说的“公”,是我爸。在我们这儿,管父亲叫“公”,是挺老派的叫法。我爸呢,是个典型的、把厨房当阵地的男人。他那句“用力”,可不是瞎喊。就说炒个青菜吧,他非得把锅铲抡得跟风火轮似的,铁锅哐哐响,说这样才有“锅气”,菜才香。我妈呢,就站在厨房门口,扮演那个最投入的“场外指导”,声音穿透抽油烟机的轰鸣,一声高过一声。

我一直觉得,我爸的“用力”,有点过分。和面要使出全身力气,仿佛跟那团面有仇;剁肉馅儿,砧板咚咚响,楼下的邻居都知道我家要包饺子了。就连剥个蒜,他都得拍得震天响。我常劝他,现在讲究的是轻盐少油,文火慢炖,你这套“用力美学”,过时啦。

他总是一边擦汗,一边拧着眉头看我:“你懂啥?做饭不用力,味道进不去。”这话我听了二十年,耳朵都快起茧子。直到去年冬天,我连续加班,回到家累得像摊泥,冰箱空空如也,只能煮碗清汤挂面。水开了,面条软塌塌地下去,我拿着筷子,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。那一刻,厨房安静得可怕,只有水泡咕嘟咕嘟破碎的声音。我突然就想起我爸那“哐哐”的炒菜声,和我妈那穿透力极强的“加油号子”。那声音里,有一种特别扎实的东西。

我爸的“用力”,或许真是一种美学。那不是蛮力,是一种全情投入。就像他炖那锅红烧肉,绝不偷懒用高压锅,非得守着砂锅,小火,看着汤汁从喧哗变得安静,一点点收进肉里。他说,这叫“功夫”,功夫到了,味道才对。这功夫,就是时间,是耐心,是手腕重复翻转的那么一点点酸痛。现在人总爱说“松弛感”,可我爸觉得,厨房里一松弛,饭菜的魂儿就散了。

上周我妈腰闪了,卧床休息。厨房彻底成了我爸一个人的舞台。我进去想帮忙,他把我轰出来:“去去去,别碍事。”我靠在门框上看着他。他切土豆丝,刀速极快,唰唰唰,根根分明,落在砧板上的声音,密而匀,像下雨。热油下锅,“刺啦”一声巨响,他整个人微微后仰,随即手腕一压,锅子在他手里颠簸起来,火舌猛地舔上锅边,映亮了他沁出汗珠的鼻尖。我妈不在,没人喊号子,可他自己的呼吸,就是节奏。那是一种沉默的、却更加饱满的“用力”。

菜端上来,冒着腾腾热气。我夹了一筷子,味道猛烈、直接,带着锅灶间最原始的热乎气儿,一下子撞进胃里。那种感觉,不是精致餐厅能给你的。它不讲究摆盘,却讲究一口气,讲究把全身心的劲儿,通过手掌,透过锅铲,实实在在地“传递”到食物里去。这大概就是他所信奉的,食物与人的情感联结。味道是一种记忆,而记忆的深处,常常关联着某个人的体温和力度。

老张尝了一口我爸炒的辣子鸡,呛得直咳嗽,眼泪都出来了,却还竖着大拇指,含糊不清地说:“够劲!有生活!”是啊,生活。我爸的厨房哲学,或许就是他的生活哲学。不取巧,不敷衍,舍得花力气,舍得耗时间,把对日子的所有热望和耐性,都揉进了一日叁餐里。那声声“用力啊”,喊的是菜,或许也是喊给这琐碎又必须继续的日子听的。

窗外的天色暗下来了,厨房的灯显得更暖。我爸解下围裙,坐在桌前,点了一支烟,眯着眼看我们吃。烟雾缭绕里,他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。我突然觉得,那一声声催促,那一阵阵锅碗瓢盆的轰响,才是这个家最踏实稳定的背景音。它告诉你,有人在为你用力地生活着,这就够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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