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飞到抖还要继续但没喷
自飞到抖还要继续但没喷
这事儿吧，得从手里的遥控器说起。早些年，电视就那么几个台，拿着遥控器从1摁到30，再从30摁回1，这叫“自飞”——自己跟自己玩，自己找乐子。频道少，广告长，可心里反倒挺踏实，知道尽头在哪儿。
后来就不一样了。屏幕变多了，也变小了，揣进了口袋里。手指头一划，信息就跟瀑布似的往下冲，哗啦啦没个完。从文字到图片，从长视频到十几秒的“抖”一下，这节奏快得，跟上了发条一样。你停不下来，也不想停下来，总觉得下一个更有意思。
于是我们进入了“还要继续”的状态。眼皮有点沉了，可拇指还习惯性地向上推。这个视频没看完，已经期待下一个了。时间就在这种“再刷一个就睡”的承诺里，一小块一小块地被切走。你说这是沉迷吗？好像也不全是，更像是一种惯性，一种被设计好的路径依赖。平台太懂你了，它知道怎么轻轻挠你的痒处，让你忍不住笑一下，然后期待着下一挠。
但奇怪的是，看了这么多，笑了这么多，心里头却常常空落落的。就像看了场热闹的烟花，嘭嘭啪啪一阵绚烂，散场后只剩下漆黑的夜空和一点硝烟味儿。这就是“没喷”。情绪被撩拨起来了，到了那个临界点，可真正能让人心里“咯噔”一下、能留下点深刻印记的东西，好像越来越稀罕了。笑过就忘，划过就过，攒了一肚子的碎片，却拼不出个完整的图景。
我们是不是把“放松”这件事，给弄得太紧张了？以前那种慢悠悠的“自飞”，虽然选择少，但过程本身有种专注的快乐。现在选择海了去了，快乐却变得薄了、脆了，像层一捅就破的糖纸。注意力成了最稀缺的资源，被四面八方伸过来的钩子轻轻悄悄地钓走。
所以，或许该有个“暂停键”的意识。不是说要彻底抛弃什么，那也不现实。而是得自己心里有个数，知道这“继续”的尽头，不是为了填满空虚，而是真的能收获点养分。看看长一点的文章，耐着性子听一段完整的音乐，或者，干脆对着窗外发会儿呆。让高速运转的信息处理器，偶尔也降降温。
从自己找乐子，到被推送喂着乐子，这中间的变化，不过十来年。工具越来越聪明，我们反而得找回一点“笨”的自觉。下次拇指又要习惯性上滑的时候，或许可以问问自己：这是我想要的，还是我只是停不下来？让每一次点击，多一点主动的选择，少一点被动的滑行。毕竟，手指头是自己的，时间更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