疫情期间在家被吵40多次
疫情期间在家被吵40多次
说出来你可能不信,我数过,就昨天一天,我在家被吵了足足四十多次。不是夸张,是真拿手机备忘录记的。疫情封控那阵子,我把家当成了堡垒,以为能安享清净,结果发现,这堡垒的墙啊,薄得跟张纸似的。
早上七点半,第一波攻势准时到来。不是闹钟,是楼上小孩的拍球声。“咚咚咚”,节奏稳得让人心慌,伴随家长忽高忽低的呵斥。我蒙住头,那声音却能穿透枕头,直敲脑仁。刚有点睡回笼觉的意思,“哗啦——”楼下开始拉动铁闸门,那声音尖利得像用指甲刮黑板。得,这算是彻底醒了。
这还只是序幕。白天才是噪音的“主会场”。隔壁夫妻的吵架声,锅碗瓢盆的碰撞声,透过墙壁传过来,台词我都能背个大概。最绝的是,总有人在午休时间用电钻。那“滋滋滋”的声音一响,我太阳穴就跟着一跳一跳的。你说他在装修吧,这工程断断续续搞了两个月,愣是没见完工,感觉他钻的不是墙,是我的神经。
这还只是“室内乐”。窗外呢?社区志愿者的喇叭声,循环播放着核酸检测通知,声音带着刺耳的电流杂音。偶尔有救护车呼啸而过,心就得跟着紧一下。还有不知道哪家养的狗,隔一阵子就集体吠叫一阵,像在举行什么神秘的仪式。
我开始变得神经质。手里拿着书,耳朵却竖着,像雷达一样扫描下一个声音来源。水龙头滴水的声音,冰箱突然启动的嗡嗡声,以前根本注意不到的动静,现在都被放大了无数倍。我试过戴耳塞,可塞久了耳朵胀痛,而且心里那种被包围、被侵扰的憋闷感,一点没少。
有一次,我实在受不了楼上的持续跑跳,鼓起勇气上去敲门。门开了条缝,露出一张同样疲惫的脸,后面是满地的玩具和跑来跑去的小孩。我话到嘴边,看到这场面,气势先泄了一半。对方连连道歉,说孩子憋坏了,实在管不住。我还能说什么呢?只好点点头,转身下楼。那一刻我突然觉得,我们好像都困在各自的笼子里,制造着噪音,也承受着噪音。
这四十多次的吵闹里,我发现自己对“安静”的理解变了。它不再仅仅是声音的分贝值,更是一种对生活秩序的掌控感,一种内心不被打断的平和状态。当这种掌控被无数外来的、琐碎的声响剥夺时,人就特别容易烦躁,好像心里那根弦,随时都会崩断。
后来,我摸索出一些办法。比如,在实在无法避免的嘈杂时段,干脆打开一些白噪音,用规律的声音去覆盖那些杂乱无章的。更重要的是,我试着调整自己的注意力。当那种熟悉的烦躁感上来时,就用力深呼吸几次,告诉自己:这个声音会过去,就像之前的很多次一样。我意识到,对抗噪音,某种程度上也是在修炼自己那颗容易被外界扰动的心。
解封后,世界重新变得喧闹起来。可奇怪的是,车水马龙的大街,反而让我感到一种阔别已久的“安静”。那种噪音是预料之中的,是生活本该有的背景音。而疫情期间被关在家里听到的那四十多次吵闹,却像一根根细小的刺,扎在记忆里。它提醒我,真正的宁静,或许不在于绝对的无声,而在于内心能否在纷扰中,找到一处属于自己的角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