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个人嗯啊嗯啊嗯啊嗯啊

发布时间:2026-01-01 04:13:23 来源:原创内容

五个人嗯啊嗯啊嗯啊

老李头蹲在村口的老槐树下,手里攥着个磨得发亮的紫砂壶,眯着眼看远处。太阳快落山了,把天边染成一片橘红。他嘴里没闲着,含含糊糊地念叨着:“嗯……啊……嗯啊……”路过的小孙子扯他衣角:“爷爷,您念叨啥呢?”老李头咧嘴一笑,露出稀松的牙:“没啥,练练嗓子。”

其实哪是练嗓子。这话头,得从村西头那间快塌了的老祠堂说起。村里统共就五户还守着老宅,五个老头,平均年龄七十往上。祠堂要修缮,说是搞什么“传统文化保护”,上头拨了款,但事儿得自己张罗。这五个人,就被推到了前头。

第一次开会,就在老槐树下。王老汉先开口,搓着满是老茧的手:“这事儿……嗯……我看得请个正经施工队。”话没说完,旁边的赵大爷就摇头:“啊?那得花多少钱?咱自己不能拾掇拾掇?”他“啊”的那声,尾音拖得老长,带着十二分的不赞同。孙老头咳嗽两声,慢慢悠悠:“嗯……老赵说的在理,可咱这老胳膊老腿……”话说到一半,又咽回去半截。钱老倌和周五叔呢,一个闷头抽旱烟,发出“吧嗒吧嗒”的响动,偶尔配合着“嗯”一声;另一个则望着祠堂破损的飞檐,长长地“唉……”一口气,像把几十年的风雨都叹了出来。

会开了两小时,有效发言没几句,满耳朵都是“嗯”、“啊”、“嗯啊”、“这个嘛……”、“那个呀……”。小辈们听着都急,觉得这效率太低。可奇怪的是,就这么“嗯啊”了几天,事情居然有了眉目。老李头找出了他年轻时干泥瓦匠的家伙什;王老汉联系上了镇里一个懂古建筑修复的远房侄子,答应来指点;赵大爷虽然嘴上硬,却默默把自家存的好木料搬了出来;孙老头心细,不知从哪翻出一本泛黄的祠堂老图纸;就连只抽烟的钱老倌,也每天清早去祠堂门口,默默把杂草拔得干干净净。

你发现没有?这“嗯啊嗯啊”里头,有门道。它不光是犹豫,更多是一种掂量。像老牛反刍,把话、把事、把难处,在嘴里在心里慢慢磨。急着要个“行”或“不行”,反而要坏事。这种掂量,是一种沉淀。他们“嗯啊”的时候,眼神在交流,皱纹里藏着过去的经验,沉默比话语传递的信息更多。他们不是在推诿,是在用自己的节奏,把一件庞杂的事,一点点消化、分摊、落到实处。这需要一种默契,一种时间打磨出的信任。

祠堂开工那天,五个老头都到了。没有鞭炮,没有讲话。老李头端起第一锹土,轻轻放在地基边,说了句:“那就……干吧。”其他人应和着:“嗯。”“啊。”“干。”声音都不大,但异常扎实。阳光照在他们斑白的头发和弯曲的脊背上,也照在那座即将获得新生的老建筑上。

如今祠堂修得七七八八了,既有原来的味道,又结实了不少。五个老头还是喜欢聚在老槐树下。话依然不多,常常是你一句“嗯”,我一句“啊”,就都明白了。村里年轻人有时笑他们,说他们开会像打哑谜。他们也不辩解,只是笑笑。有些事情的份量,有些决定的温度,或许就在那看似低效的“嗯啊”之间,缓缓流淌,稳稳落地。那声音里,有土地的厚重,有岁月的包浆,比任何漂亮的决议都来得牢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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