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军的小娇妻

发布时间:2025-12-31 18:28:06 来源:原创内容

将军的小娇妻

京城里的人都知道,镇北将军陆沉渊娶了个小妻子,叫苏婉。

提起这桩婚事,当时可真是炸开了锅。陆沉渊是谁啊?那是北境铁骑的主心骨,刀山血海里滚出来的煞神,脸上那道疤,据说能止小儿夜啼。而苏婉呢,是江南书香门第的姑娘,父亲只是个五品文官,纤细得跟春日柳条似的,风大点都怕吹跑了。这俩人,一个像塞外孤冷的玄铁,一个像江南温润的软玉,怎么瞧都不该凑到一块儿。

花轿抬进将军府那日,不少人等着看笑话。都说这娇滴滴的江南女子,怕是受不住将军府的冷硬,也焐不热陆将军那颗石头心。洞房花烛夜,传闻将军在书房待到叁更,径直去了军营,留下新娘子独守空房。这消息传出去,苏婉“小娇妻”的名头里,便多少带上了点怜悯甚至讥诮的味道。

日子就这么过着。陆沉渊常年驻守北境,偶尔回京述职,也是来去匆匆。将军府偌大,冷清得能听见回音。苏婉似乎安于这样的日子,侍弄花草,读书习字,把府里打理得井井有条。下人们起初战战兢兢,后来发现这位夫人性子极好,说话软声细语,从不苛责,便也渐渐放了心,只是私下难免叹息,夫人这般好模样好性情,偏偏……

转折发生在一年后的秋日。陆沉渊回京,却带着一身凛冽的寒气,和一道隐秘的刀伤。朝中局势微妙,有人不想他再回北境。那晚,将军府来了不速之客,几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潜入内院。

打斗声惊醒了浅眠的苏婉。她起身,并未惊慌叫喊,只是静静走到窗边,掀开一条缝。月光下,陆沉渊以伤体迎敌,虽勇猛,却明显落了下风,肩头的纱布已渗出血色。一个黑衣人瞅准空子,刀光直刺他后心!

就在那一瞬,细微的破空声响起。那黑衣人手腕骤然一麻,钢刀“哐当”落地。众人愕然,只见一枚普通的珍珠耳坠,深深嵌进了廊柱之中。陆沉渊猛地回头,看向那扇悄然打开的窗户。他的小妻子披着外裳,立在清冷月色里,手里把玩着另一只耳坠,脸上哪有半分平日怯弱,眼神清亮得像寒潭星子。

“夫君,”她开口,声音依旧柔软,却带着一丝陌生的凉意,“需要帮忙吗?”

那晚之后,将军府的气氛变了。陆沉渊的书房,时常亮灯到深夜,但不再是独自一人。苏婉会端一盅温好的汤进去,有时便安静地坐在一旁看自己的书。两人话依然不多,但空气里那种僵冷的隔阂,悄无声息地融化了。

陆沉渊发现,他这位“小娇妻”懂得实在不少。她能看懂北境的舆图,能分析朝中几股势力的动向,甚至对他旧伤调理的药方,也能提出一两句中肯意见。她手指纤细,却能稳稳握住笔,写出力透纸背的策论;她眼眸温柔,却能在谈及边关贸易时,闪过锐利的光。

一次,陆沉渊处理一份对于边境互市的棘手文书,几方利益纠缠,难以权衡。苏婉研磨时瞥了几眼,轻声说:“北狄人要的不是那点丝绸,他们缺铁,但不敢明说。西边那几个部落,看着团结,实则首领的舅舅去年刚买了大量江南茶叶……”她寥寥数语,竟将盘根错节的关系点透。陆沉渊抬头看她,第一次认真问:“你怎么知道?”

苏婉抿唇一笑,那笑容里有些许狡黠,些许怀念:“我外公曾是行走塞外的最大商号掌舵人。我娘去得早,我是跟着外公,听着驼铃和算盘声长大的。”她顿了顿,“后来外公家道中落,父亲又是个清流书生,这些事……便不提了。”

陆沉渊忽然明白了。哪有什么纯粹的巧合。这桩婚事背后,或许有他不知晓的、更深的考量。她不是攀附的藤蔓,而是被深深掩埋的璞玉,自有其坚韧与光芒。他心中那块玄铁,仿佛被投入了温暖的炉火,外层冷硬依旧,内里却开始缓缓流动。

离京前夜,陆沉渊将一枚玄铁令牌放在苏婉手中。“府里,和我在京中的一些安排,以后你看着处置。”他没说更多,但眼神里的重量,苏婉懂。这不是托付,是并肩的认可。

苏婉握紧令牌,冰凉的触感直达心底。她抬头,替他整理了一下战甲的领口,动作自然。“北地风大,将军保重。”她依旧叫他将军,可这两个字里,浸满了只有彼此才懂的暖意。

陆沉渊伸手,第一次,主动地、轻轻地抚过她如云的发髻。“嗯。”他应道,“你也是。”

将军还是那个威震北境的将军。只是如今,他心中多了一份沉甸甸的牵挂,那是他在京城的“锚”。而京城里的人渐渐发现,将军府那位“小娇妻”管家越发利落,偶尔代表将军府出席一些场合,言谈举止温婉依旧,却无人再敢小觑。对于那晚珍珠耳坠的传闻,隐约在极小的圈子里流动,更给这位夫人添了几分神秘色彩。

塞外的雪落满肩头时,陆沉渊会想起京城那个纤弱却挺直的身影。他想,回京后,该带她去西山的马场看看,她骑术应该不错。或许,还能让她见见北境来的使者,她那双能看透账本的眼睛,想必也能看透人心。

这世间最好的相伴,或许不是谁庇护了谁,而是我原本以为需要精心呵护的温室之花,实则有着与我一同面对风霜的、柔韧而强大的力量。铁骨之外,亦有柔情;而柔情深处,自藏锋锐。这路还长,但他们已然找到了最舒服的步调,一起往前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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