农民农村人野外性叠叠奥
农民农村人野外性叠叠奥
老张头蹲在地头，吧嗒着旱烟，眼睛眯缝着望不到边的玉米地。晌午头，日头毒得很，晒得地里都冒烟。他忽然想起前些日子，村里李婶家那头叫“大胖”的老母猪跑丢了，全村老少帮着找，最后在河滩的芦苇丛里寻着了。那家伙，膘肥体壮，拱得一片狼藉，正自在地打滚呢。李婶笑骂着：“这没羞没臊的，跑野地里撒欢来了！”老张头当时也跟着乐，这会儿想起来，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拨了一下。
这“野外”和“性”，在咱庄稼人眼里，从来就不是啥藏着掖着的事儿。风里来雨里去，跟土地打交道，啥没见过？春天里，野地里猫叫秧子，一声赶着一声；池塘边，青蛙抱对，密密麻麻。土地自个儿就在那生生不息，播种、发芽、开花、结果，哪一环节离得开那点子事儿？这是根子里的道理，实在，也自然。可这道理，一沾上“人”，特别是沾上“城里人那套说法”，味儿就有点变了。
就拿“叠叠奥”这词来说吧。头回在城里打工的儿子手机里瞅见，老张头还以为是啥新牌子化肥。后来弄明白了，心里直嘀咕：这不就是说的“膀大腰圆、结实健康”的姑娘么？在咱村里，这曾是夸人的话。能下地，能挑担，能生养，是好劳力，也是过日子的好手。村东头的秀英，就是这样的身板，当年掰玉米、扬麦子，几个男人都比不上她利索。那时候，这体型代表的是生命力，是土地赋予的力量。
可不知咋的，这些年风头转了。电视里、网络上，飘来飘去的都是些细胳膊细腿的影儿。那股子风也刮到了村里，年轻姑娘们开始节食，怕晒太阳，嫌弃自己“土肥圆”。那种从土地里长出来的、饱满的、带着劲头的美，好像一下子就不时兴了，甚至被安上了一些不太好的意味。连“野外”和“性”这么自然的事儿，也被蒙上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色彩，有时候显得偷偷摸摸，有时候又被弄得夸张刺眼。
老张头磕磕烟锅子，站起身，拍了拍屁股上的土。他想起秀英现在也当了婆婆，带孙子时那股子浑厚的、令人安心的劲儿，是那些轻飘飘的身影比不了的。他觉得，有些东西就像这地里的庄稼，不管外面流行种啥花样，到了时节，该长的玉米还是玉米，该抽穗的小麦还是小麦。那种扎根在泥土里的、旺盛的、不加掩饰的生命力，它自己就是一种样子。
河滩那边又传来几声欢实的猪叫，大概是“大胖”又在撒欢了。老张头笑了笑，扛起锄头，沿着田埂往家走。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，结结实实地印在土地上。他想，也许哪天，人们看够了那些飘着的，又会回过头来，觉得这地上长的、实实在在的，看着更踏实，也更顺眼。这地里的道理，简单，也深着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