民调局异闻录之勉传

发布时间:2025-12-31 15:17:04 来源:原创内容

民调局异闻录之勉传

老话讲,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。这话放在民调局那栋不起眼的小楼里,再合适不过了。咱今天不说那些惊天动地的案子,单讲一位,局里上下都尊称一声“勉爷”的人物。

勉爷全名吴勉,听着挺和气是吧?可局里的新人头一回见他,多半会犯嘀咕。这位爷瞧着也就叁十出头,总是坐在档案室最里头靠窗的位置,一身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,手里不是捧着本旧书,就是端着个搪瓷缸子。他不怎么掺和外勤那些打打杀杀、追凶捉妖的热闹,整天就跟那些积了灰的陈年卷宗打交道。

你说他不起眼?可怪就怪在这儿。但凡遇到些说不清、道不明,卷宗里找不出先例的“邪乎事”,几个经验丰富的老调查员,都会不约而同地,挠着头,蹭到档案室门口。

“勉爷,您给瞅瞅?这西南边报上来的案子,村民都说夜里听见山唱歌,去查的人却啥也找不着,仪器全失灵。”一个老调查员递上薄薄的报告,语气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恭敬。

吴勉接过,眼皮都没多抬,手指在泛黄的纸页上轻轻划过。他看得很慢,像是在咀嚼每一个字。半晌,他才放下报告,抿了口茶。“不是山唱歌。”他声音不高,却清晰,“是‘石语’。那地方,民国七年有过大地龙翻身,山体挪了位,地脉有异。特定的风穿过特定的石隙,赶上阴历十五潮汐力最弱的时候,就会出声。让人别往北坡那个哑巴河谷里去,最近那儿地气不稳。”

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几句。调查员将信将疑,按他说的重点排查北坡哑巴河谷,果然发现了极隐蔽的地裂迹象,提前做了处置,避免了一场可能的灾祸。问他怎么知道的?他就指指身后顶到天花板的档案架,“都记着呢。”

时间长了,大家才慢慢咂摸出味儿来。吴勉这人,像个活体档案馆,不,更像一座“行走的数据库”。他脑子里装的,不仅仅是案子记录,还有浩如烟海的地方志、民俗传说、地质变迁,甚至早已失传的冷门手艺。这些东西看似无用,却往往能在关键处,拼出事件背后被忽略的“真实拼图”。

有一回,华东某个水乡连续发生游客离奇昏厥事件,查来查去没有头绪。吴勉听了地点描述,翻出一本上世纪五十年代的乡镇生产日志,里面不起眼地提到,当地在改造旧河道时,曾淹没了一片古老的荷花荡,那荷花品种特别,花期时花粉若遇特定湿度,能致人短暂迷幻。而近期气候异常,恰巧重现了当年的温湿度。症结找到,事情很快平息。

局里年轻人有时开玩笑,说勉爷才是民调局最大的“异常存在”。他好像一直在那里,守着那些故纸堆,用他那种独特的、近乎本能般的“关联能力”,把破碎的线索、久远的信息,和眼前光怪陆离的现实,悄无声息地串联起来。

有人忍不住问过他:“勉爷,您这身本事,咋练的?就靠看书?”

吴勉这时才会从书页间抬起头,眼神有点空,好像望见了很远的地方。他轻轻摩挲着手中旧书的封皮,那书连标题都磨没了。“不是看书,”他顿了顿,“是‘记住’。把该记住的东西,都记住罢了。”这话听着简单,却让人品出一股说不出的沉重。

民调局里奇人异士众多,有能打的,有能算的,有能沟通阴阳的。而吴勉,就像定海神针,或者更像一个无声的“导航”。当所有人被眼前迷雾般的怪象困住时,他总能从记忆的深海与故纸的尘埃中,打捞起那块最关键的、被遗忘的“拼图”,指出一条隐藏的路。他的存在本身,似乎就在诉说一个道理:真正的答案,有时并不在前方未知的险境里,而在身后,那些被时光掩埋的、沉默的记载之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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