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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晚上，我坐在电脑前，手指在键盘上悬了半天。浏览器搜索框里，光标一闪一闪的，像在催我。其实我就是有点好奇，真的，纯粹是那种“别人都在说，到底怎么回事”的好奇。你说现在这网络，信息跟洪水似的，什么东西都能找着。可有些东西吧，你越知道不该碰，心里那点痒痒劲儿就越大。
我敲了几个字，又删掉。脑子里有两个声音在打架。一个说：“看看呗，能怎么着？成年人还不许有点自己的空间了？”另一个声音，闷闷的，听着像我妈以前唠叨的调子：“那种地方，进去了容易，出来可就难了。”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网络内容安全吧，以前觉得这词儿离自己远着呢，现在好像就贴在屏幕前头。
最后还是没搜。我把网页关了，起身去倒了杯水。冰水顺着喉咙下去，脑子好像清醒了点。我开始琢磨，为啥“那种网站”吸引力那么大？可能因为它直接，不用拐弯抹角，直击人性里最原始的那点冲动。现实生活多累啊，要体面，要分寸，要藏着掖着。可在那头，好像所有的束缚都能暂时卸下来。
但这卸下来的，真的是自由吗？我有个朋友，以前聊过这个。他说有段时间，他就像上了瘾，半夜不睡觉，屏幕的光映在脸上，蓝洼洼的。后来他自己都觉得没劲，不是内容没劲，是那种感觉——像一个人对着空盘子使劲舔，越舔越饿，心里头反而更空了。他说那感觉，像是把自己的时间和精力，白白倒进了一个无底洞里。
这让我想起网上冲浪这回事。我们总说“冲浪”，听着挺潇洒，乘风破浪的。可海面之下呢？暗流、礁石、说不清道不明的漩涡，那可多了去了。你觉着自己是自由的弄潮儿，说不定早就在某种算法的引导下，不知不觉漂到某个不想去的海域了。那些网站的设计，一环扣一环的推荐，可不就是一股股暗流，推着你往更深处去么。
而且吧，这些东西看多了，眼光和心态都会变。你会不自觉地拿屏幕里的虚妄，去比对身边真实的生活。一比对，落差就来了。看什么都觉得平淡，没意思，伴侣不够完美，生活不够刺激。这不就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？真实的生活哪有那么多滤镜和剧本，它就是温吞的，有瑕疵的，但也正是这些构成了踏踏实实的日子。
我喝完最后一口水，把杯子洗干净，倒扣在沥水架上。回到书房，电脑已经黑屏了，映出我自己一张有点疲惫的脸。我忽然觉得，刚才那阵纠结挺没意思的。世界那么大，好玩的事情那么多，一本书，一部好电影，甚至出门散个步，看看真实的烟火气，哪一样不比对着那些重复的、虚幻的感官刺激来得充实？
说到底，人得给自己划条线。不是别人给的规矩，是自己心里头明白的那条线。线这边，是热气腾腾的真实人生；线那边，是看着绚丽却吸走你精气神的空洞迷雾。这选择，其实也不难做。